寒风伴雪在门外呼啸而过,月华流转,四周莹莹一片。
驿站二楼栏柱处,林乾安身着银色软甲斜靠栏杆上,手中提着一小壶烈酒,时不时提起酒壶浅抿一口。
现下子时已过,辛三娘躺下许久未眠,索性去后厨做了几碟小菜,欲陪林乾安值夜。
刚到楼梯处却瞧见二楼房间门打开,一抹倩影出现,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闪身到梁柱后面。
“林校尉?”
林乾安听到声响,瞬间打起精神,转身行礼道:“微臣在。”
“夜来寒凉,林校尉可需御寒之物?”
“谢公主挂心,微臣现下不觉寒冷。”
“哦?是吗?”萧挽声音顿了顿,挑眉看到林乾安摆在栏杆处的小酒壶。
出于心虚还是什么,林乾安偷偷将手伸向背后,抓过酒壶藏于身后。
萧挽瞧着这偷偷摸摸的动作,倒是有几分好笑。
“今晚便有劳林校尉,本宫便歇下了。”
“好,公主晚安。”
“?”
萧挽转身才听到这句话,但也未细问,只是疑惑的合上房门入内。
“公主?林校尉不是安排了几队人巡夜吗?为何还要林校尉单独在咱们房门口值夜?”
萧挽眼皮轻抬,看了一眼门外斜靠的身影,开口道:“我只是单纯不喜轻薄之人,今夜我想试试他到底是什么品行,是否是可用之人。”
“那公主你如何试探呢?”
“我自有安排,就寝吧。”
三娘看着自己手中的酒壶与小菜,仰头看了眼二楼的身影,轻叹一声又将菜端回厨房。
夜深,凌晨时分人最易困乏,林乾安也不例外。若是以前轻轻松松熬几个大夜不成问题,可如今的她作息甚是规律,此刻的她靠在柱子上,上下眼皮直打架。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林乾安将酒擦在眼皮上,扇着手风让自己清醒起来。
忽闻楼下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片刻后门被推开,一男子朝林乾安行礼道:“百夫长吕东见过林校尉。”
“何事?”
“禀校尉,方才巡逻抓到一鬼祟之人,问其身份只说......只说......”
“支支吾吾作甚?说!”本来熬夜脾气就大,看到底下的人支支吾吾,心中莫名想发火。
“那人只说是校尉的.......大舅子。”
林乾安面带讥讽,不屑的笑道:“我连亲都未成,居然还有大舅子,真是世间奇事。”
吕东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冷言冷语的林乾安,开口道:“他定是满口胡言,林校尉莫要与之一般见识。”
“你带几个人过来守着公主房间,莫要弄出太大动静,吵醒公主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去看看。”
说罢,仰头又喝了两口酒,朝外走去。
凌空之中撒下满天雪花,洋洋洒洒犹如白色的幕帘一般。
林乾安踩着积雪朝着主帐走去,此处本来是她要歇息的地方,现下里面却闹哄哄的,好像有个泼皮赖子在说话。
一把掀开厚厚的帐帘,林乾安冷着一张脸严肃的看向众人,尚算稚嫩的脸庞却令人心中生畏,顿时帐内众人噤声,齐齐向她行礼。
林乾安径直走到中间座位上,冷声道:“把人带上来。”
“分开我!凭什么抓人!你们凭什么抓人!我犯法了吗!”一个胡子拉碴,嘴上、脸上、身上都是土的男子叫嚣着被押解上前。
“跪下!”旁边押解的士兵吼道。
“跪什么!你凭什么抓我!呸!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男子朝士兵的脸吐了口唾沫,刚好糊到他眼睛上。
汴京城内的优等士兵哪有受过此等侮辱,手往腰间一抽,一把明晃晃的刀展在男子眼前。
方才还嚣张的男子,瞳孔震惊,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林乾安见状,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下陌生的人。
“你认识我吗?”
男子盯着眼前的刀,慌张的朝旁边爬了几步,抬头看着座位后的人,摇了摇头又立刻点了点头。
“哦?你认识我?那你说说我是谁。”
“你...你...是我大舅子!”
男子赶忙改口道:“哎!不是不是!我是你大舅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尚未成亲,何来的大舅子?
“我是玉琴的大哥!我去过玉露添香楼了!我知道是你带走了她!你若是不娶她,你将她放了,我领我妹子回家!”
“玉琴?”林乾安面色恢复一些,皱眉思索了一番,似乎三娘有提过,玉琴确实有个大哥。
见上头的人不说话,那男子竟面露得意,开口道:“你们看吧!我就说他认识我妹子,你们还不信!快快将我松绑!绑坏了我!可有你们好受的!”
看着座位上的人迟迟未表态,帐内众人面面相觑,小声的在下面议论着。
林乾安半晌终于开口道:“你是玉琴的大哥。”
“正是!妹夫快快放了我吧,若是被人知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