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汴京至今已经六天了,除了那晚许大树的事情之外也算是平安。
许小草被吕东于三日前带回,身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据吕东回报所说,寻到小草时,她醉意朦胧的被人锁在房内,手脚皆被绑住,房内燃着莫名难闻的香,一位头发花白,身影佝偻的老人趴在床沿,正往她身上塞蜜枣...
吕东得知此人便是张老爷,气愤不已但是未得军令不敢如何,只能踢开张老爷带走小草。
用过午饭,柳儿在马车内待不住,索性钻出来,坐在前室晒着太阳与林乾安闲聊。
“少爷,今日天气可真不错,太阳晒在身子上暖暖的。”
“是啊,前几日夜里还雪花纷飞,我还以为之后几天也会有雪,不曾想天气如此好。”
“那是老天知晓少爷外出,天公作美,不忍少爷受冻。”柳儿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一副享受的神态。
林乾安见其模样,笑道:“你倒是会享受。”
“那是自然,对了少爷,我们还需要多久才能到彭城啊?”
“我问过前头的人了,约摸明日午时便到彭城了。”
“那可太好了,这连日来的马车颠的我屁股都痛了。”
“小柳儿可是娇贵了,这日日坐车还嫌累,不如你来骑马,我上车如何?”说罢挑眉看向柳儿。
“我才不要,那马那么高,看着就吓人,还是让少爷骑吧。”
主仆二人说说闹闹时间也快,转眼天色擦黑,又过了一炷香功夫,众人便到了彭城外最后一个驿站。
“参见公主!”驿站内的驿吏从未见过皇室成员,故此下跪说话时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起来吧。”萧挽扶着巧慧站在驿站内。
林乾安站在萧挽身侧,拱手道:“公主一路疲乏,不如先歇息一番,微臣命人将晚膳送至房内。”
“有劳林校尉。”萧挽点头示意后离去。
难得今夜无风无雪,林乾安饭后独自提着一壶清酒散步,边走边看着满天繁星。
如今这番景象实非自己心中所愿,可不知怎的竟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着前进。
前世未曾得到过的东西,今生已一一实现,可心中却总惴惴,唯恐如今的安逸会被夺走。
林乾安望月轻叹,大抵是因为女子身份吧。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不远处的干草垛发出微弱的声响,现下夜静如水,微弱的动静在夜空之下显得尤为突兀。
“谁!?”林乾安沉声问道。动静立马停止,林乾安将酒壶放到地上,猫着身子右手从左腰拔出佩刀,双手握紧。
虽然她不懂什么功夫,但是营帐在此不远,若是有危险她只用高喊一句,定会有人听见。
脚跟先着地再慢慢踩实跨步,用最小的声响向前移动,林乾安剑眉紧拧,心中亦是紧张万分,只听说彭城边关之地时常有敌国奸细混入。
还在心中琢磨到底自己去还是喊人时,听见草垛后传出声响。
月光照射下,草垛后的老人满脸苍白,须发苍然,可并未全白,只是不知多少年没有剃过,犹如野人一般,可一双眼睛倒是尤为清明,除此之外身上的衣裳也破旧不堪,乍看之下甚是吓人。
老者声音爽朗,朝林乾安说道:“小子!你是在寻我吗?”
林乾安汗毛倒立,紧了紧手中的长刀,沉声道:“你是何人?”
老者抚须一笑“嘿嘿,老夫是天上神仙。”
见林乾安并未回答,老者又道:“小子,你手中的刀不错,借我玩玩?”说罢身影一动,林乾安只觉身边一阵风过,手中的刀便脱手而去,扭头看了四周也不见老者身影。
“小子,别找了,我在这。”
老者高高站在草垛之上,脚下斜插着林乾安方才紧握着的刀,而且手上还多了个酒壶,林乾安眼神一愣,双手在身上摸索了一阵,果然!是自己的酒!
老者仰头倒上一大口“斯哈,酒香是不错,就是不够烈啊。”
“臭老头!不是说道的偷刀!怎还把我酒带走了!不讲武德!”
老者闻言哈哈一笑道:“你说你便信?你当真如此纯良?”
这话怎么?似曾相识?
“莫说其他,你还我酒来!”
“嘿嘿,你这小娃娃倒是有趣,这刀若是去当了恐值不少银子吧?你却心中惦念的是酒?真是好没出息。”
“你有出息!你偷酒!”
“嘿嘿小子,你若有本事便来夺去。我就站这草垛之上,你若是能从我手中夺去酒壶,那我便赔你一壶好酒。若是不能,你再去打上一壶更烈的酒给我,如何?”
林乾安看了看不大的草垛,心想这老头真够狂的,就算他身上有功夫又如何,不到四尺的草垛上还能飞不成,依着自己的身高怎么可能夺不过来?
大步行至草垛双手一撑跳跃而上,老者见状满脸堆笑,举着酒壶朝她晃了晃。林乾安皱眉快速伸手朝酒壶抓去,老者右手一颠,酒壶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落在左手掌心。
林乾安复又朝左手快速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