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成殿内无一个内侍宫女,只有萧复谨孤身一人坐在大案后头,他背靠龙椅单手撑住额头,忧虑之色尽显。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金安。”
萧复谨轻抬眼帘,淡淡了回复了句,“挽儿来了。”
“儿臣听闻父皇今日还未用膳,特带了几道小菜。”说着萧挽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精致的小菜一一拿出摆在案上。
“不必了拿下去吧,朕毫无胃口。”
“父皇乃一国之君,饮食又是身体之源,若是父皇龙体有损则社稷不稳,父皇多少还是用一些。”萧挽边说边将筷子双手递上。
萧复谨看了眼萧挽长叹了声气,拿起她手上的筷子,夹了片青菜顿了顿又放下了筷子。
“挽儿,玉门关阿秃尔部突袭之事你可知晓?”
萧挽依旧仪态端庄,举止娴雅“回父皇,儿臣不知。”
“哎,眼下快至年关,塞外应是冰天雪地、食物匮乏。可前些日子阿秃尔部竟派兵突袭玉门关,折损军中将士三万余人,此事反常朕心难安,如何吃的下这些东西……”说着萧复谨放下筷子,轻揉着眉心。
“可父皇应以龙体为重,旁的事情总会寻到解决之策。”
“哎,今日朝中大臣犹如市井泼妇,争论不止,可最后也没个主意!朕心甚忧!”
“阿秃尔部久居玉门关外,现下这个时节突袭确有蹊跷,儿臣......”
见其犹豫,萧复谨并未抬头直言道:“挽儿但说无妨。”
“事关朝政,儿臣不敢僭越议论。”
“今日殿中就朕与你二人,此是家话并不僭越,挽儿但说无妨。”
“是。”
“儿臣以为,父皇此前虽有意隐瞒钱家之事,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如今阿秃尔部此举只怕是在试探玉门关虚实。”
“虽说此处易守难攻,可若是知晓关内仅余四万兵马,阿秃尔部必将举力攻破玉门关。”萧挽一席话毕抬眸看了眼座上之人。
“挽儿所言,朕自是知晓,可是如今国库空虚又年关将至又有何良策可行?”
“虽然玉门关眼下正是存亡安危之时,可西峪关的小陈将军处却一如往昔,冬日里甚少有蛮子骚扰,若是父皇暗中调出部分兵力,便能解玉门关一时之困,待来年国库充盈之时再做打算。”
萧复谨看着眼前亭亭玉立且聪慧过人的女儿,良久才慈声道:“若是萧珩如你这般,朕也不必如此……”
萧挽恭敬行礼,轻声道:“父皇若是想念皇兄,不如多增派些人手去寻。”
萧复谨摇了摇头,眼神暗淡道:“罢了罢了,事到如今他还是不悔改认错,朕只当自己没有这个儿子罢了。”
“父皇龙体为重,莫忧思过甚。”
萧复谨从低落的情绪中恢复,看着萧挽淡笑道:“你可还记得林乾安这小子?”
林乾安?”萧挽有意重复了一次。
“嗯,便是这小子!”萧复谨提到林乾安面色柔和了几分。
“赵立邦这蠢货贪功冒进折损我军三万余人,若不是因为林乾安这小子及时应对又带兵突出重围,恐整个步兵营和骑兵营都无人生还。”
听言,一向从容淡定的萧挽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浅笑,语气却一如往常般平静,“儿臣恭喜父皇获此将才。”
“哈哈,我朝武将甚少,这林乾安倒是个可塑之才。”
“如今赤戎军中并无主帅,原一应事务都由赵立邦那蠢货代执,可如今他递了折子来请罪,又将自己关在府内谢罪。”
“现下折子都是由军机处直接呈上来,其中一份是飞羽营和步兵营营长联名举荐林乾安的折子。二人皆想推举他为新的骑兵营营长,又在折子中细说了那日战场的始末。”
萧挽并不言语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可心中却想着躲避黑衣人的那几日……
“朕已下诏,赵立邦以渎职之罪赐死,家中男子流放,妻女判为官奴,挽儿以为如何?”
萧挽回神应道:“嗯,赵立邦死有余辜。”
“玉门关中损兵折将不少,十六路郎将如今仅余三人,各营营长也皆有死伤,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朕有意擢升此战有功之臣。”
“功臣之绩,必赐厚赏,悖逆之辈,必受严惩,父皇赏罚分明,儿臣敬服。”
“哈哈,你来为朕研墨,朕要亲自封赏林乾安。”
玉门关外刺鼻的气味渐渐消散,原先烧的黑漆漆的土地也被白雪覆盖。
林乾安在帐内整理行囊,明日便是春节,她已早早的向廖营长告假回家。
师父说过节前会回来,她期盼着能看到阿姐的身影……
念夏听到宅门处一声马蹄响,便知是少爷回来,放下手中的活计小跑着迎身向前,果然是骑在马上的林乾安,“少爷,我以为你昨夜便会回来和之瑶在正堂等了你许久呢。”说着将林乾安背上的包袱取下抱在怀里。
“谁说是等他了?我只是睡不着和你一块打发时间罢了。”秦之瑶倚靠在门框上,挑眉说道。
“军中伤者众多可军医不够,我留在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