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乾安诧异的重复道:“太后薨逝了?为何没有一点消息?且皇榜之上也未张贴讣文公告?”
陆沛义皱眉道:“此事恐怕连汴京朝中的一些大臣还未知晓。”
“这是为何?那陆兄又是如何得知的?”
“昨日夜里一个声音尖细又身着黑衣的人入我营帐,且自称是宫中内侍。随即将此事告知与我,他的意思是让我从此刻起,需更留意阿秃尔部的一举一动。”
“夜里?内侍?一人?兄长不觉有疑?”
陆沛义接声道:“我当下也深感有疑,可是那人拿出了宫中密令。如此我也不得不信。”
林乾安皱眉思索,手指轻敲杯沿点了点头。
“太后薨逝,宫中却秘不发丧。安弟以为是何缘由?”
林乾安沉思片刻,透过窗户看了看蔚蓝的天空,“上巳节后,公主和亲。”
“嗯!不错,太后薨逝,按礼制三年之内王室宗亲皆不能婚嫁,故此宫中如今无人敢提及此事,恐担忧的便是和亲一事不成。”陆沛义举着微凉的茶水叹气饮下。
林乾安看着陆沛义的神情,询问道:“兄长?是觉不妥?”
“哎,其实也并无不妥。纵观如今的太元,此举只怕是牺牲最小获益最大的主意。”说着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林乾安突然想起与萧挽初见,庆德殿内的她如谪仙下凡,身着浅绿羽纱长裙站与檐下,素手轻接杏叶,眼眸中的清冷孤傲不容亵渎。
“兄长,愚弟有一言不知是否当讲。”
“你我兄弟?何不直言?”
林乾安看向窗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愚弟深觉,和亲之计,甚拙!”
陆沛义听言单手拍膝,大笑道:“安弟可算是道出为兄的心里话了!咱们兄弟又想到一块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兄长也做此想?”林乾安展眉浅笑道。
“宫中那些文绉绉的所谓言官,哪个不是胆小怕事,只知扬汤止沸!却不知这水已开,如何扬汤也是无用!”
“朝中文武官员向来对立,可奈何武将地位低下,除了钱老将军与小陈将军颇受人尊敬之外,其余人等皆如蝼蚁一般。可即便如二位将军却也是长久的戍守边疆。落得一个未召不得回京之令!”说到此处陆沛义满脸愤愤之情。
就如林乾安从前与萧挽所说,如今的太元朝当真是内忧外患。
其外草原八部对中原肥田沃土的觊觎之心愈发强烈。
其内文武百官对立冲突也愈发严重,上至国策,下至觐言,无一不针锋相对。
如此下去还未等草原八部来袭,只怕这内乱也能让太元分崩离析。
“安弟?”陆沛义看着发呆的林乾安伸手摇了摇他。
“兄长,我在想,若是公主不和亲,会当如何?”
陆沛义忙打断林乾安的话语,急声道:“安弟不可!?虽你我二人皆知此计甚拙,可此乃国策,断不是你我二人能够左右的!”
“兄长跟随小陈将军多年,敢问兄长此事小陈将军如何看待。”
陆沛义瞪着双目怔怔的看着林乾安,半晌才道:“小陈将军脾气和老将军一样,对此颇为不屑。”
“那......小陈将军可做他想。”
“..........安弟,你为何问出此话?”陆沛义感觉自己背后有冷汗渗出。
看着陆沛义面色不佳,瞪着双目十指紧握扶手。林乾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放松笑道:“兄长不必如此担忧,若是有心观察不难看出这朝廷中的风云诡谲。自从大皇子莫名失踪,下落不明,宫中人人噤声不敢提及大皇子之事,只怕日后大皇子再难登宝座。”
“看如今陛下对二皇子颇为看重,可六皇子出生时天象之说又深入人心又聪慧非凡。如今朝中局势不明,党派之争日渐针锋。”
“加上边关局势,这不就是天赐武将之力,若是筹谋得当,朝中众武将地位便可扭转乾坤。”
陆沛义本就是一个武夫,只因长年跟在小陈将军身边,耳濡目染倒也生出几分慧心。听着林乾安的逐字分析,回想竟和小陈将军当初说的并无差别。
见其二人如此相似,便也放下心中担忧,接声道:“那些个文臣个个只盯着那个椅子,一副心思全放于此。可他们全然不知这椅子之外又是何等情形。朝中武将折子上递需经中枢之手才能上递天听。稍有不慎便遭打压,更有甚者直接入狱。”
“难道!小陈将军是想.......”
“安弟!可不敢胡说!小陈将军并无此意,不过是......”
二人在房间内说了大半天的话,念夏来来回回倒了几趟茶,直到日渐稀薄二人才出屋子。
就在此时天空一声巨响,竟突然下起今年的第一场春雨。
“天下雨留客,看来兄长要在此用晚饭了。”
“此雨来的当真及时,为兄腹中皆是茶水,若是此时离去,只怕是会在马背上颠的难受,如此便不推辞了。”
林乾安笑道:“念夏,去将我前些日子藏起来的酒拿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