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刚到。”
“哦,是吗?”萧挽依旧半撑着头,眉眼弯弯,唇带浅笑的看着林乾安。
她声音犹如含着蜜糖的鬼魅,缱绻绵软的滑入耳畔。林乾安气息一滞,支吾开口道:“微臣...方才偶遇巧慧姑娘,所托.....受之所托前来照看公主。”
萧挽借着酒劲举止也大胆了些,晕晕乎乎的起身道:“那林大人就是如此照看本宫的?只顾站在亭外赏花?”
林乾安没有回应,反而将交叠行礼的双手举的更高,原本就垂着的头也埋的更深了。此刻她的心脏无比剧烈的跳动。强压心中泛起难以言说的情绪。
“林大人为何不言语?”
“公主醉了,还是先坐下为好。一会巧慧姑娘便来了。”
听着亭内的脚步声越靠越近,长长的宫袍拖地发出“沙沙。”的响声。林乾安袖下的双手紧握,唯恐自己理智崩塌。
“今日入宫后林大人就不曾看过本宫?莫不是今日本宫今日丑无盐?”
“怎会!公主天人之姿,无盐二字怎能形容公主?”
萧挽勾了勾嘴角,带着命令式的口吻道:“那便抬起头来。”
“微臣。”林乾安一面强装镇定的回应,一面在心里期盼着巧慧快些回来。
可她殊不知不远处的巧慧正守在角亭不远处......
“本宫让你抬起头来。”萧挽站在台阶上看着躬身垂首的林乾安声音一凛,身上散发出的是与生俱来的皇家威严。
林乾安依言微微抬起双眸,目光所及,是萧挽双颊微红、媚眼如丝的面容,她不禁心头微微颤动。
两人目光交汇,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人,还有那份难以言表的情愫。
萧挽移步上前,她用手指轻轻触碰林乾安的手臂,柔声道:“林大人,方才为何离席?可是在等什么人?”
方才在假山处,萧挽听不见她们二人的对话,只瞧见二人拉拉扯扯举动亲密。她此刻只想真切问个明白。
林乾安心中一惊,后退半步,却不料萧挽抓住了她的衣袖“撕啦----”一声衣裳袖子彻底破开,露出一片白色的中衣。
萧挽皱眉问道:“她连你的衣袖都扯破了?”
“她?”
萧挽语气森冷,皱眉道:“林大人衣袖又是何时破的?”
林乾安抓着破开的袖子,心虚道:“许是方才来的路上不小心刮了树枝。”
“哦?”萧挽心中自知答案,却依旧挑眉语气不善。
“微臣失礼,公主恕罪。微臣衣裳不整,若是被旁人瞧见,恐多生是非。我.......我还是去寻巧慧姑娘过来,请公主稍候。”林乾安抬手匆匆行了一礼后,转身疾步而去。
萧挽看着林乾安离去的背影,低声自语。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林乾安单手抓着衣袖走走停停,却一直不曾回头。从小径出来便瞧见四处眺望的巧慧,巧慧转头二人目光撞个正着……
“巧慧姑娘?”
“林.....林大人?”巧慧惊慌行礼道。
“你在此瞧什么呢?热茶呢?”看着巧慧神态怪异,林乾安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啊?”巧慧一时语塞,看了看林乾安的衣袖,忙说道:“林大人的衣袖似乎破的更大了一些。来来来,我先走几针好让林大人先回席上。”
林乾安正愁衣裳如何是好,听言立马点点头,蹲下身子任由巧慧摆弄。只见巧慧从袖口处掏出一枚荷包,从中取出针线,穿针引线、缝缝连连,不过几针功夫,竟将衣裳缝补好了。
“好了。”巧慧扯断余线,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手艺。
林乾安则是一脸无语的看着如同蜈蚣般的走线。“这便是你说的不比宫中绣娘差的手艺?”
巧慧抬着手中的宫灯,照了照歪七扭八的走线。脸色一红,辩解道:“那是因为太黑了,林大人又乱动才如此。”
“罢了罢了,晚些回去我让婆婆帮我弄。你还是快去照看公主吧。她......她是真醉了。”
“嗯?”巧慧疑惑的望向角亭。待回头时林乾安已经远行。
宫宴上气氛依旧浓烈,张达和拓拔震二人皆是醉意朦胧。林乾安入座后看着拓跋震的眼神越发深邃而冷冽。而一旁的拓跋明月却双眼泛红盯着林乾安。
须臾之后萧挽也回到席上,全然不见醉态,面色依旧从容优雅。
这场宫宴最终在拓拔震与张达二人不知饮了多少壶酒后,双双酒醉一头栽到桌面而结束。
两日后的清晨,天还未亮,整个汴京还是雾蒙蒙的一片。街道两旁的灯笼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宣德门外,拓跋震身着靛蓝色暗纹长袍,居高临下地坐在马背上。拓跋明月也换下了红罗裙,穿上一身墨色的骑装。而匈奴使团皆头戴狐毛毡帽,清一色的土棕色芢直襟式过膝短衣。
宣德门内,一队队身着软金铠甲的禁军肃立两侧,微薄的晨雾在阳光的照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