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之事总也忙不完,无论如何父皇都需以龙体为重,旁的都是其次。”
萧挽微微停顿,语气轻柔道:“二皇兄之事,儿臣亦有所听闻。自小二皇兄性子变沉稳内敛,从不与兄弟相争。此事定是皇兄一时不慎,受人蛊惑。如今朝中大臣纷纷为二皇兄说情,想来二皇兄在诸大臣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父皇便小惩大诫一番也便算了。”
“六皇兄身子久也不见好,如今能帮扶父皇的只余二皇兄.......父皇莫寒了二皇兄的心。”
萧复谨的眉头紧锁,语中透露出难掩的无奈:“挽儿,你可知此事害了多少将士性命!萧奕的所作所为,已非小过,岂能仅以小惩大诫了之?哎......你身为女子又怎知其中的复杂。”
“儿臣不知其中深意,只愿父皇身体康健,如此儿臣与......如此方能安心。”说着挥手让巧慧取过一小盒茶罐,轻声道:“儿臣知晓父皇惯不爱吃果脯蜜饯,前几日在宫中亲手制了紫苏乌梅熟水。此熟水,味甜微酸,最是能缓解口中苦涩。”
“紫苏乌梅熟水.......”萧复谨看着罐子陷入了沉思。萧挽见状不再言语,起身行礼退下。
走到殿门口,却见二皇子萧奕依旧跪在殿外,身穿朝服,头埋得低低的,身形微微颤抖。
“二皇兄,安好。”萧挽双膝微曲行礼。
萧奕闻言,抬头斜眼看了一眼萧挽,语气淡漠疏离:“三皇妹,安好。”
萧挽微微垂眸,拂了拂衣袖,声音淡淡道:“二皇兄,父皇如今心情未宁,即便是跪在此处,只怕也难以求得他的宽恕。何不回殿静候时机,待父皇怒气稍减,再寻良策?”
萧奕闻言,冷哼一声,斜眼瞟向萧挽,他声音中带着几分傲然与不屑:“三皇妹和亲之事未成,如今安于宫中也不怕遭人非议,还是速速回寝殿去吧,免得空遭议论。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嘴。”
萧挽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她很快掩饰住情绪,缓缓开口:“如此,皇妹便先行告退了。”
庆德殿。
萧挽遣去寝中数名宫人,只余檀云和巧慧二人。
取下发髻上的簪子,青丝倾泻如墨,随意披在肩上。萧挽懒懒开口道:“檀云,传消息,让阿戾不露痕迹的放了拓拔明月,而后秘密护送她回赤乌。”
“是。”待檀云领命离去。 萧挽又伸手指了指书架,巧慧了然从书架上取出一方墨盒,放在桌上后便退到一旁。
拿起墨盒内的绢布,举到桌面的烛火旁,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安,着军器监兵器悉数派发,军中各营士气大增。还有一事,属下昨天才知,安,秘密派人夜探阿秃尔,昨夜方回,闻听,欲带人潜入蛮子境内,毁其粮草。此事极险,陆欲代之,被驳而罢。”
短短数字的密报,萧挽却看了一次又一次,那倾城之姿的脸庞上,微微蹙起眉头,捏着绢布的纤纤玉指不自觉的将其攥紧。
良久,萧挽轻叹一声,将手中的绢报重新丢回盒内。这份绢报从玉门关送达汴京,路途遥远,期间至少五六日时间。如此看来林乾安只怕已经开始行动了。
巧慧看着公主苦恼的模样,似有不解,她服侍公主多年,公主脾气秉性她最了解。公主素日里总是保持着那份淡定自若、沉稳大方之态。无论遇到何事,皆能泰然处之。即便在人前背后,亦能维持那份端庄与矜持。
若是能让公主如此的,只怕只有一人.......
玉门关,夜色朦胧,主帐之中灯火通明。
林乾安与陆沛义并肩而立,紧盯着沙盘之上那三处分散的粮草堆。甘子理、廖东奇二位将领亦面色严肃,站在对面看着沙盘上的三枚旗帜。
林乾安眉头紧锁,沉声道:“诸位,他们将粮草分散放置,显然是有所防备。如此一来,我们若要行事,便需更加谨慎。”
陆沛义点头附和,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林将军所言极是。尤其是腹地粮草,守卫之人定是不少,若稍有不慎便会暴露位置。”
林乾安朝身后瞧了一眼,招手唤来蒲六娃,六娃会意,上前行礼道:“诸位将军,此前卑职带着几个兄弟盘踞了好几日,才摸清这腹地粮草的大致位置与守卫规律。但此处守卫严密,比另外两处更为棘手。来回交班巡逻的卫兵便有三队,昼夜不停,实在难以近身。”
甘子理与廖东奇对视一眼,甘子理开口道:“守卫如此森严,应当是蛮子根本,如今尚未到秋收之战,想必蛮子粮草所剩不多,若能将此处毁去,那定能大挫蛮子锐气。”
林乾安微微颔首,看着草黄色的旗帜沉思着。
廖东奇拿起泥点子捏的两排小兵,放在旗帜两侧,开口道:“林将军,你看此计如何?我们派出精锐小队,趁着夜色掩护,悄悄潜入腹地。若是无法接近粮草便将附近的营帐尽数毁去。”
陆沛义看着沙盘中的两排小人,摇头道:“此计虽妙,但风险亦不小。若被敌军发现,我们的人恐难全身而退,此外还会打草惊蛇,只怕阿秃尔和赤乌联手之日更近。”
林乾安轻轻拈起沙盘上的两簇小兵,目光深邃,沉声道:“兵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