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的尘土迷了双眼,林乾安轻咳两声,挥手驱散眼前的迷障。
目光透过逐渐清晰的景象,落在了不远处疾驰而来的马背上。
“阿瑶?!”
来者的马匹尚未停稳,便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朝着林乾安急奔来。身后的陆沛义也勒马而下,匆匆赶来,眼中满是关切。
“林乾安!”秦之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扬起手掌!
“啪!”的一声。扇了林乾安一巴掌。
然而,下一刻,她却又紧紧地抱住了她,将头埋在林乾安的肩头,低声抽泣起来。
林乾安一愣,声音沙哑,似是从喉间挤出一般:“阿瑶,别哭。”旋即,抬起手臂轻轻地环住秦之瑶,任由她在怀中宣泄着情绪。
秦之瑶没有回应,她只是紧紧地抱着林乾安,只发出低声呜咽的声音。
陆沛义看着秦之瑶的举动,止住了正欲上前的步伐,转而看向林乾安身边的女子,疑问道:“你是?”
夏诗晴早已被秦之瑶的举动吓傻,直到陆沛义问话才回过神来,匆匆行礼道:“小女是彭城夏家之女,名唤诗晴。”
“夏家?”陆沛义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女子虽面染尘土,身上衣裳脏污,却难掩容貌清丽,加上方才的谈吐举止又有礼数,细看身上所穿衣料华彩有质,应当价格不菲。
“你是彭城夏记米铺,夏东海之女?”
“正是。”夏诗晴轻声应答。
骤然停下行走后,林乾安的双腿微微颤抖,全身麻木得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她努力集中精神,对陆沛义说道:“陆兄,此地不宜久留。蛮子骑兵追了我一夜,不知他们是否会折返回石林。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此地为妙。”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晕倒。
方才秦之瑶虽伏在她肩上,可双手却紧紧的环在林乾安的腰上,将她稳稳托住。
陆沛义点头道:“嗯,眼下确实不是好时机,一切都等回去再说。”
他迅速牵来两匹马儿。一匹给秦之瑶,另一匹则留给自己。
夏诗晴站在一旁,眼眸中流露出不安的神色。她轻声唤道:“林公子.....”
秦之瑶回头瞪了夏诗晴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方才林乾安便是倚靠着她,也如自己那般紧紧揽着她的腰身...
林乾安扭头看向夏诗晴,开口道:“你与陆兄一同骑马前行便是。他会将你送回夏家。”
“可.....”夏诗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秦之瑶打断,她冷声道:“林乾安!上马!”
她费力的抬脚,踩上马磴子,双手抓着马鞍趴在上面,在秦之瑶的托举下,才慢慢挪动身子成功上马。
秦之瑶紧随其后,翻身上马。立马将林乾安紧紧圈在怀里,也不顾其他,策马而去。
两匹骏马疾驰在草原上,耳畔的风声鹤唳,林乾安紧紧抓着马鞍,她双腿已经没有任何知觉,手臂上和后背的伤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只觉得浑身寒凉无比。
“开门!”陆沛义大吼一声。
城墙上的守卫听到声音,警惕的向前探出身子,待看清来人的身份后,立刻挥舞起手中的旗帜。下方的士兵见状,迅速行动起来,推动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快传军医!”陆沛义还未下马,就急切地朝一旁的士兵吩咐道。
“不必了,派人去请余郎中。我先带她回营帐。”
陆沛义闻言,眉头微皱道:“秦姑娘,林将军伤势严重,还是先让军医前来查看吧。”
秦之瑶瞥了一眼陆沛义,冷冷地回应道:“若有这个磨嘴皮子的时间,还不如快去请余郎中。”
“陆兄,听阿瑶的。请我舅父来。”林乾安话音刚落,身体便突然失去控制,晕倒在马上。随后朝一边倒去。
“将军!”
“林公子!”
“乾安!”
秦之瑶急忙伸手揽过林乾安,二人双双坠马。
林乾安面色苍白如纸,昏迷不醒。秦之瑶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急忙抽出手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推扶起林乾安,背在身上,朝主帐走去。
陆沛义见状也不敢在耽搁,急声吩咐道:“快!快请余郎中!”
旋即,下马后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道:“夏姑娘稍后,我派人将你送回家中。”
“来人!”
“陆将军,且慢!”夏诗晴急忙从马背上爬下,目光急切地看向秦之瑶离去的方向。
她摇了摇头,对陆沛义说道:“陆将军,如今我们已平安抵达玉门关,理应安心。我乃林将军亲手所救,此番大恩,我无以为报。”
“如今,林将军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我若在此刻抛下他,只顾自己回家,那岂非忘恩负义?诗晴虽是女流,但也懂得知恩图报之理。恳请陆将军,让我留在此处,待余郎中看过林将军无事,再行归家。”
“如此,我才能心安理得,不负林将军救命之恩。望陆将军成全我的一片心意。”
夏诗晴屈膝行礼又言辞恳切,字字句句皆合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