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没有物证,但有人证。”
“哈,人证?在哪呢,倒是让本宫看看啊。”
江琬宁目光很是轻蔑,“你该不会告诉本宫,人证就是你自己吧?”
林之语起身行了一礼,从容道:“还请皇后娘娘将尚衣局的海姑姑请来。”
说到“海姑姑”这三个字,林之语注意到,云竹的眼神显而易见地慌乱了起来。
看来自己赌对了。
林之语心里有了底气。
“昨日辰时,海姑姑就来未央宫为民女量身,当时她就有略略提到宫中的传言,只是民女没有放在心上。而小莲是下午才去的内管领处,时间显然对不上。”
不消片刻,墨菊就将海姑姑带来了。
“海姑姑,昨日清晨,你可有听到什么有关大姑娘的传言吗?”
林明华见她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来,故而轻声问道。
海姑姑悄悄打量着周围,心里对眼前之事,也有了几分猜测。
权衡了一会儿,海姑姑决定将昨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来。
“昨天老奴去未央宫的路上,无意间听到云竹姑娘和昭阳殿的几个小宫女说,林家大姑娘对皇上有些不该有的想法一类的话,至于后面说了什么,老奴便不清楚了。”
海姑姑受了林之语的恩惠,再加上皇后娘娘最近在宫里风头正盛,故而不敢有半点弄虚作假。
“具体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林明华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自然是要细细追问下去,巴不得对方说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好让自己扳回一局。
海姑姑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大胆说,若是能帮本宫的姐姐证明清白,自然重重有赏。”
海姑姑听到这话,便将心一横,豁了出去:
“云竹姑娘说,大姑娘是个天生的狐媚子,见自己妹妹在宫里受宠,心里不平衡,想要勾引皇上,好把她也召进后宫!”
一时间,现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而林之语,学着林明华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硬是憋了几滴眼泪出来,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委屈。
反观云竹,早已经两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双手不住地颤抖着。
妄议主子,而且对象还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姐姐未来的晋王妃,这可是杀头的重罪!
她求救般地抬头看向江琬宁。
结果对方却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道:
“竟然说出如此背德的话来,你是忘了入宫时嬷嬷教你的那些吗!待会回去,自去领罚!”
听江琬宁这话的意思,是要抢先一步,对皇上表现出自己对云竹的态度来。
这样纵使皇上生气,也不好再插手,进而便可以保下云竹的性命。
云竹惊诧了一瞬,但毕竟她从小就跟在江琬宁身边伺候,一下子就明白了江琬宁的意思。
“娘娘,奴婢实在是看不过您日日在昭阳殿门口等着的样子!奴婢打小就跟着您,又怎么会不清楚您心中的苦楚呢!”
紧接着,云竹便直直转向周霆琛,“咚咚咚”用力磕了几个响头,悲怆道:
“皇上圣明,此事与凌妃娘娘绝无半点关系,都是奴婢担心,有人进一步分走皇上对娘娘的情谊,这才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巴,污了大姑娘的清白!”
一手感情牌,打的真是妙哉。
这一大段话,不仅透露出她和江琬宁的情谊,还能唤起周霆琛的爱怜之意,就算她的性命没有保下来,周霆琛也会对江琬宁生出几分愧疚之意来。
真是个忠心的奴才。
林之语不免感叹着。
这番话显然起了作用,周霆琛目光沉沉,似乎是想起了那些过往来。
“云竹是凌妃的家生奴才,便由凌妃带回去好生管教吧。”
周霆琛显然无心责怪江琬宁。
“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让凌妃将人带了回去,谁敢保证她能保持公平公正?恐怕并不能对其他人起到警戒之意。”
林明华不紧不慢地开口,看似为难,但跪在地上的云竹,却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那种不怀好意来。
“既然本宫是皇后,理应为这件事负责,不如就将云竹交给我,凌妃就专心伺候皇上,为皇上开枝散叶,不必再为这等小事劳心劳力。”
江琬宁反问道:“那林之语是皇后的亲姐姐,这如何让本宫相信,皇后能秉公处理?”
林明华一时语塞,转而拉了拉周霆琛的袖子:
“皇上怎么看?”
“朕觉得,既然这件事伤到的是林姑娘的名声,就交给林姑娘处理吧。”
周霆琛揉了揉眉心。
在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林之语,一下就僵住了。
好一个老狐狸!
这是想左右不得罪,把这烫手山芋扔给自己了!
若是罚得轻了,林明华便又会找借口,逼着自己将云竹交给她,江琬宁必然会将这个怒火撒到自己身上。
若是罚得重了,依着江琬宁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更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林之语绞尽脑汁,忽然福至心灵,将那副受害者的样子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