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念善?怎么是他?
似乎是看出了林之语的疑惑,安妈妈把事情的经过缓缓道来。
“褚大人和主上有之前的那么一段缘分,如今救了主上一命,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安妈妈无意识地感慨了一句。
“什么缘分?”林之语眨了眨眼,她恢复的记忆中,却怎么也没有褚念善这号人物。
“那个时候主上还小,不记得也正常。”安妈妈见林之语问起,想来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就如实道来。
“褚大人,是醉春风花魁的孩子。”
秦历十年,一位贵人心血来潮,到了西子街,包下来了当时的头牌,周楚楚。
中间的过程无非就是像话本里说的那样,一个被外貌和才华所折服,另一人贪恋权势与自由,就这样走到了一起。
可当周楚楚怀孕生子之后,那位贵人却了无踪影。
西子街被作为神机营的据点后,安妈妈来了醉春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孩子在大冷天里替那些姑娘洗衣裳。
手指粗糙得不像个孩童,眼里是不甘,是恨意。
安妈妈心软,时不时地也会去照拂一下他。
“可后面不知怎么的,周楚楚暴病身亡,这孩子可能是受了刺激,竟然要跳河自尽。”
安妈妈叹了口气。
说到这里,林之语终于捡起了一些零碎的印象。
当她第一次同郑皇后去神机营时,看到一个小孩子,大冬天的赤着脚,站在河边踌躇。
不过是一个看不到未来,被绝望吞没的孩子罢了。
林之语让人把他带到了自己面前,给他买了新衣新鞋,还让人送他去私塾读书。
“路都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你要是愿意,说不定都能把那皇帝老儿踹了都行。”
林之语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做,可能是出于一名医生的责任心也说不定。
只是没想到,那个衣不蔽体的孩子,如今成了人人艳羡的左丞相。
“那孩子原本没有姓,只有名,大概是后面改了。”安妈妈怀念道,“要不是眼角的小痣,我还真认不出他来。”
上次在醉春风,安妈妈心里害怕,不敢直视,如今仔细一瞧,才发现了这些端倪。
林之语无奈道:“这么看来,我倒又欠了他一个人情了。”
说曹操曹操到,褚念善掀开帘子,珠帘相撞,碰出清脆的响声。
“醒了?”看见林之语靠在床头,褚念善的眼睛亮了一瞬。
他立即招手,让人端来一碗清粥。
安妈妈见他来,道了一声好,默默退了出去。
“不知道你何时会醒,我便让人一直温着。”褚念善道。
林之语习惯性地想要接过,手上传来针扎一般的疼痛,尴尬笑笑:“我现在这样,估计什么也吃不了。”
褚念善手一顿,低头看看手里的粥,不自觉地搅动了一下,刚要舀起一勺,又觉不妥。
“我让安妈妈进来。”
他将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想了想,又道:“你既然醒了,审讯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以免夜长梦多。”
他的目光又落在林之语缠满绷带的手上:“你的身体……”
“手伤了,又不是走不了路。”林之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苦笑一声。
褚念善把今天的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马来三已经被捉拿归案,现在正在刑部受审,估摸着,现在也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林之语想起记忆里的那个人,垂下眼帘:“周子晋……他现在回府了吗?”
褚念善目光一顿:“他回去了。”
林之语点点头,要是自己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周子晋,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大概这就是老天爷的意思,她终要清醒着,做出抉择。
重来一世,或许就是在说,自己上一世的选择,是错误的。
褚念善见她面色不太好,以为她是累了,微微颔首,出了房门。
不料,周子晋也往这边走来,他见褚念善推开了房门,担忧道:“她醒了?”
褚念善的目光移向了别处,摇了摇头:“未曾,大夫说她要静养,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为好。”
“我总归是要看一眼才能放心。”周子晋说着,就要推门而入。
“马来三招了吗?”褚念善突然出声。
周子晋的脚步一顿,按在房门上的手收了回来:“你说得没错,他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用刑具稍微恐吓一番,什么都吐出来了。”
“不过让我惊讶的是,张秀丽居然和何成虎,狼狈为奸。”周子晋的语气有些不怠。
他们就是听说了自己不在王府,特意挑那个时候动手。
明明婚期将近,心爱的人马上就要成为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总有宵小从中作祟,弄得周子晋心里犹如蚂蚁在爬,很不是滋味。
“婚期在即,不能再拖了,到时候估计还得劳你帮忙,省得再有人从中作祟。”周子晋拍了拍褚念善的肩膀。
不知为何,褚念善突然想到了围坐在火堆旁边,兴致勃勃地烤兔子的林之语,以及在宫道上,摇摇晃晃,把石板路当做跳房子的格子的林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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