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头脑胀地继续打理着金楼的生意,昏头脑胀地教王芙蓉整理账目,昏头脑胀地回家。
心里满满当当地都是那个人的身影,满满当当的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王芙蓉瞥了一眼第三次差点平地摔的林之语,心里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结果一进府,就看见罪魁祸首坐在正厅,和父亲谈笑风生。
王芙蓉气势汹汹地过去:“爹,他是谁?”
王西寺奇怪自己的女儿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这位是金梓金公子,解了百姓燃眉之急,还不快过来见过金公子?”
王芙蓉的气势汹汹戛然而止。
金梓,金子?
好名字,好名字啊!
一看就知道很有钱。
林之语落后了一步,抬头就看到早上刚见的男人,心又跳得急促了几分。
他为何会来?
女子不方便见外男,林之语和王芙蓉打了个招呼,就应当回房去。
可是王芙蓉却拉了拉她的袖子:“你不好奇他们说什么?”
好奇,实在是太好奇了!
林之语在心里频频点头,也不舍得就这样离开。
现在离开了,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她忍着心中的酸楚,和王芙蓉一起听墙角。
周子晋的声音还是一惯温和:“早就该来拜访的,奈何未婚娘子身体不好,来的第一天就嚷嚷不舒服,这才耽搁了。”
王西寺随和道:“哪有有什么要紧?金公子为了青山城的百姓仗义疏财,是我该替青山城的人感谢你才是。”
寒暄大半天,周子晋终于切入正题:“我早上恰好去了一趟金楼,和王家的表小姐打了个照面,想来她之前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
王西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但很快有放松了下来,只是笑容里,多了一些提防。
为什么这么问?
是不是之前皇城的人?
那人的眉毛上,似乎也有一道疤。
他们还见过了。
心念电转之间,王西寺笑道:“之前嫁去京城生活过一段时间,时运不济,丈夫染病死了,婆家势弱,膝下又无所出,王家就把她接了回来。”
周子晋“哦”了一声,眉目间有些失落。
嫁过人,死了丈夫。
乍一听和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会为了一个没有什么关系的人,感到心痛,实在是不得不让他多想一层。
“我见表小姐年轻,想来嫁到夫君应当也是身康体健正值壮年,如何就染病死了?可知道是什么病?”
这下王西寺答不上来了:“只是那边递来了信件,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话落,王西寺就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把他送走。
虽然之前说是要留他用饭,可是身份却如此扑朔迷离,他哪里还敢留?
现在是一心想要找王芙蓉问个清楚。
她也在金楼,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就在王家大爷一边绞尽脑汁地应付时,门房犹如一阵风一样地刮了进来。
“老爷,外面有个男子,带着一个媒婆,上咱家来提亲了!”
“提亲?”王西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提谁的亲?”
门房嗫嚅道:“似乎,似乎是表小姐。”
王西寺的茶也来不及喝:“快快请进来。”
复有转头对周子晋笑道:“实在不好意思,金公子您看……”
周子晋一点也没有如王西寺所想的那样接过后半句话,而是轻抿了一口茶水,道:“无妨,在客栈吃过了一些小食,不饿。”
我在乎的是你饿不饿吗?
王西寺很想在咆哮一句,可是他不能,所以只能在心里咆哮。
面前的人对青山城的百姓有恩,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直接了当送他出去。
角落里的王芙蓉用胳膊碰了碰林之语:“你今天是撞邪了吧?两个人都问你的近况。”
林之语心里五味杂陈。
可不是撞邪了吗,青天白日,遇到了本不该在这里的人。
他特意上王家来,就是为了问自己的事吗?
“来了来了!”王芙蓉兴奋道,同时还不忘把自己的身子往矮树后藏了藏。
只见一个玄色的身影跨过门槛,身长玉立,看背影,就让王芙蓉红了脸。
那人对位置上的王西寺拱手道:“鄙人姓许,名唤良辰,在街上对余娘子一见钟情,特地上门求娶。”
许良辰!
林之语不免把头往外探了探。
昨天褚念善不过是随口一说,他居然真得来提亲了,而且,动作还这么快!
今日没有戴帷帽,林之语费劲心思想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