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霆琛收起剑。
地上的王芙蓉终于喘过一口气来,放心地晕了过去。
林之语在地上刚站稳,就被一个人用力拥进怀里。
“许公子?”林之语刚哭过一场,说话还带着鼻音,周围的人只当她是被吓到了,又暗自羡慕她的命好,有这么多人记挂。
褚念善的目光暗了暗,轻轻拉过林之语。
“许公子,你们二位,男未婚女为嫁,所谓提亲,八字也还没一撇,这样是不是于礼不合?”
“于礼不合?”周霆琛嗤笑一声,“那褚公子,你当着满大街人的面,把她抱在怀里,于礼,怕是也不太合吧。”
“事出有因,表小姐受了惊,长街纵马容易伤人,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
褚念善神色自若。
林之语环顾四周,晕过去的裴希声和王芙蓉,尽收眼底。
“许公子,我王家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来欺负我的家人?”
她往旁边让出了一个位置。
“家人?你居然认为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是你的家人?”
周霆琛后退两步,“明知道你出事,却不派人去寻,万一有个好歹……”
“褚公子不是人吗?”林之语毫不留情地打断,反问回去。
她一早就和王西寺说好了,一切,都要以王家人为重,不可因为她一个人,牵连这么多无辜人的性命。
王西寺若是不管不顾地派人去找她,林之语才会生气。
周霆琛一噎,褚念善现在,确实在名义上是王家的人。
林之语眼眶通红,话语中的意味很明显。
“希望以后许公子,改掉强人所难的毛病。”
周霆琛一震,明明隔着纱帘,自己却像是被林之语看穿了。
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大步离开了王家。
林之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径直走到王西寺面前,沉声道:“今日,是我对王家不住。不管那个铺子有没有到手,年关一过,我便会彻底离开王家。
到时候,表小姐染病身亡的消息,还要劳烦大爷费心。”
染病身亡,就是以后都不会再回到王家来了,甚至极有可能,要和王家,断绝关系。
“京城毫无根基,你如何能躲过……”
王西寺收住了话头。
在王芙蓉被人用剑威胁的时候,他心里确实是有后悔过把林之语留下来。
可是她一回来,除了像是哭过一场以外,就开始镇定自若地处理剩下的事情。
还说,王家人,是她的家人。
王西寺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许良辰做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之语!”
被婆子关在院子里王兰书奔了出来。
“你有事没有?”
王西寺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心里在想什么,自然也知道她为什么这几天都躲在院子里不出来。
“是念善把她带回来的。”王西寺看着她,企图在她的脸上找出一丝微妙的痕迹。
王兰书往后看去,褚念善像是从山上步行回来的一样,看上去狼狈不堪。
可是偏偏气定神闲,冲她微微一点头。
两人视线一碰,王兰书就收了回去:“夫子辛苦,兰因,你送公子回房洗漱。”
末了,又拉着林之语的手:“还是等过了年再走,说好的,你要看着我成亲。”
王西寺也顺势道:“这两天走,未免太急了一些,夫人也舍不得你。”
林之语一走,褚念善一定也会跟着走。
这样优秀的后生,他可舍不得。
林之语拗不过,应了。
……
表小姐平安归来,王家上下再次恢复了往常的秩序。
林之语用过晚饭,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地上还有未化开的积雪,和泥土混在一起。
王兰书捧着暖炉过来:“过一会估计还要再下一场,你刚刚受了惊,万一着凉,底下的人又是好一阵兵荒马乱。”
按照备辈分,林之语该叫王兰书一声小姨才是。
可到底年龄差不多,叫起来总是怪怪的。
“我就是想在这里坐一会。”林之语的声音有些闷。
她觉得,自己需要找个人说说话,说什么都行。
如果王云锦在,会和自己说什么呢?
“是因为那个金梓吧?”王兰书笑着把她从椅子上拉起,“要说话,也得进屋说,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到时候回去,又要大病一场。”
即使王兰书和王云锦年纪相差了十来岁,可因为一母同胞的缘故,她们的样貌,是有七成相像的。
林之语和她一起进了屋子,丫鬟十分有眼力见地端上热茶,把门窗关好,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