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容有苦说不出。
他之所以说是王兰书打的他,一来,是为了隐瞒自己打不过褚念善的事实。
二来,就是想让母亲去退婚,坐实王兰书性情暴躁。
三来,也想给自己立一个不打女人的人设。
没想到母亲出去一趟,父亲就什么都知道了。
李安指着他的鼻子骂:“青山城有几户人家愿意把女儿许给你?
不知珍惜!去,现在去王家赔礼道歉,王兰书不原谅你,你也别回来了。”
李从容虚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都这样了,外面还下着雪……”
李安眼睛一瞪。
李从容噤声,低低道:“儿子知道了。”
贾文见李安走了,这才敢上前去:“公子,依小的看,这个王三姑娘的婚事,也不是非退不可。”
“不退婚,让她天天拿剑指着我吗?”
“非也。”贾文道,”温柔有温柔的滋味,可是烈马也有烈马的滋味。
公子你想想,王兰书这样刚烈的性子,要是能唯您是从,岂不美哉?”
李从容手一顿,眼睛一眯。
“你有这个信心?”
贾文笑道:“之前的那个小陶,不也是对公子出言不逊?
小的劝上一劝,说上一说,不也是乖乖听话?
公子啊,女人,最后还是得靠睡服的。”
李从容抓着贾文的手臂,从地上爬起:“最好是这样。
左右这个婚事也退不了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
贾文的小眼睛一眯,应下了。
主子是个三分钟热度,他舒服完了,可不就轮到自己了吗?
他取了伞,又带上了棉制的护膝和汤婆子,和李从容钻入风雪,往王家去了。
……
林之语是被王兰书摇醒的。
“之语,那个李从容,李从容在外面跪了一夜!”
林之语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王兰书的手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一双眼睛里尽是慌乱。
“外面的人越聚越多,嫂嫂想出去,大哥不让,说是要让他吃些苦头。”
林之语在丫鬟的帮助下,快速地洗漱完毕,抓起披风就往外走去。
“诶,伞还没拿!”
王兰书接过丫鬟递来的八骨油纸伞,跟上林之语的步伐。
隔着门缝,林之语看到李从容跪在雪地里,小厮在一边给他打伞,即便如此,雪依旧落满肩头。
林之语收回目光:“可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跪在外面的?”
王兰书道:“我早上起来就看到了,说是跪了一个晚上,可是哥哥说,昨晚下人并没有看到。”
林之语哼了一声。
这个李从容,也不像是能老老实实跪一个晚上的人。
“到底也是李郡守的儿子,说出去,倒像是我们为难了他一样。”
王兰书秀眉拧作一团。
一看就知道是李安的意思。
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在外人看来,就像是王家不近人情一样。
林之语推开门,扭头对旁边的丫鬟道:“你去让老爷放心,我有办法,能让他多吃点苦头,长个教训。”
一出门,就听到那个小厮说:“公子,快回去吧,您一片诚心,可人家不领情啊。要是身子跪坏了,老爷该心疼的。”
“我不回去。”李从容打了个寒颤,双手在胸前搓了搓,哈出一口白气来。
“是我对不起王三姑娘,我要在这里,等她出来。”
“她现在出来了,你打算如何道歉?”
李从容一抬头,就对上了林之语的视线。
夭寿啦,怎么出来的是这个丧门星?
每次遇见她,自己都要倒霉!
心里抱怨着,李从容还是低声答道:“自然是向她赔罪,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使让我以后把全部的身家都给她,我也愿意。”
林之语啧了一声。
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兰书,你出来,李公子说的,可真是感人肺腑呢。”
王兰书听到林之语喊她,这才绕过门柱,可也没有走下去,就这样站在台阶上,垂眼看着李从容。
“李公子,人来了,你道歉吧。”林之语往旁边让了一步,目光往他的衣摆处瞥了一眼。
李从容本以为王兰书出来后,会直接让自己起来,可没想到她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站在那里看他下一步动作。
这婆娘,还真是给她三分颜色就开染坊!
李从容咬牙切齿。
等她嫁进来,一定要让贾文好好修理她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作振夫纲!
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