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语心头没来由地浮上一阵担忧。
别是出事了吧。
才走了没一会,书琴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表小姐,前面的人实在太多了,马车过不去。”
“下车,走路。”
林之语说着就要弯腰下车,忽觉身后被人拉了一下。
王芙蓉一手扯着自己的包袱,一手拉着林之语的衣角。
“我们要不要遮掩一下?就这样过去,岂不是人人都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
这个时候,警惕心倒是起来了。
之前怎么就没有呢。
“冬天衣服本就多,要是再做什么遮掩,岂不是更明显。”
林之语轻轻一跳,书琴及时地扶了一把,稳稳落地。
王芙蓉犹豫片刻,把自己的围巾往上拉了拉,也下了马车。
“我说大爷,大家不去吃饭,聚在这里干什么呢。”
书琴拉住一个往前走的大爷问道。
“我哪里知道?好像是玉匠铺子出了什么事情,在吵架呢。”
大爷摆摆手。
玉匠?
林之语和王芙蓉对视一眼。
不会就是这么巧吧。
书琴在前面开路,林之语急急往前走。
那个大爷说的没错,人群正中,确实是一个大娘在吵架,她扯着一个小年轻的衣领,唾沫横飞不依不饶。
“你不是他的徒弟?你家的铺子腥味这么重,让我们进去看看都不行了?”
那个小年轻皱眉,一拍大娘的手,呵斥:“你也说了,我只是一个徒弟,没有铺子的钥匙,哪里能把大门开开?
你要是自己想看,那你就把门给砸了!”
“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有要动起手来的意思。
书琴拨开人群:“这是发生了什么?两位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大娘一看,来了一个主持公道的人,语气立刻激动起来。
“小伙子,我看你是个明事理的,你来,给我们评评理。”
大娘把书琴往前推了一步。
“从今天早上开始,我家的狗就一直对着隔壁叫,周围的人都数落我没把狗看好。
可是它不过是个畜生,平时哪里会这么激动?
隔壁就是这个雕玉的铺子,那个姓段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怀疑是出事了,这才想着敲门进去看个清楚。”
“谁说我师傅不是个好人?”对面那个年轻人一听这话,立刻跳脚。
“上次你家失火的时候,要不是他喊人,怕是现在灰都不剩了,哪里轮得到你现在在这里污人清白?”
“胡扯!要是你们铺子里没猫腻,又为什么不开门?”
年轻人一噎,说不出话来。
林之语走上前,把书琴从那个大娘的手底下救了出来。
“巧了,我们也有事要找铺子的老板。”她弯出一记不浓不淡的笑来,“劳烦这位小兄弟,把铺子的门打开。”
年轻人动作僵了一瞬,突然往铺子门前一站,张开双臂:“不行,我师傅说了,他不在的时候,不能让别人进去。
万一客人的玉丢了,少了,如何交代!”
“嘿,还不让人进!”大娘翻了一个白眼,指着年轻人的鼻子。
“我们外面这么多人看着,谁敢偷?我看你们的铺子就是有猫腻,不然我家的狗,为何从早叫到晚?”
王芙蓉担忧道:“我看他这副样子,一时半会也说不通,要不,还是明天再来?”
“明天再来?”林之语的鼻子哼出两道冷气,“我等得起,你们王家等得起吗?”
王芙蓉一缩脑袋,不说话了。
听这个徒弟的意思,这个段玉匠,要是不工作,玉料什么的都会放在铺子里,不带走。
“既然如此,书琴,把门砸开。”林之语冷声吩咐。
“是!”书琴握住自己腰间的剑,就要把门锁劈开。
“你们这是强闯!信不信我这就去报官?”年轻人急了,想去拦,被大娘拉住,前后进退不得。
“让他们砸!别什么事情都怪到我身上!”大娘做多了农活,力气大,死死箍住那年轻人。
旁边也有男人上来帮忙,不出一盏茶的时间,锁头啪嗒一声落地,众人再往前一撞,铺子的木门轰然倒塌。
“好重的血腥气!”有人发出一声惊叹。
林之语心头一紧,不顾王芙蓉如何阻拦,快步进屋。
大娘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上的力道一松,年轻人脱离了桎梏,也跟在林之语后面进了铺子。
其他人不知是不是被年轻人的那一句强闯民宅给吓到,互相看了一眼,按捺住眼底的好奇,勾着脖子往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