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主帐中离开后,慕容静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
“太好了,只要同意父王同意调兵,这回肯定能把大祓这群老鼠连根拔起!”
说着看向祝澜,“怎么样,本郡主先前说什么来着?父王对朝廷忠心耿耿,先前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不会贸然行动。这次既然推测出了大祓具体的行动日期,不是立刻就同意调兵了?”
祝澜对慕容静笑笑,却没有说话,抬眼望向军营上空的星辰。
大祓在边境作乱多年,虽然能依靠自身游击的优势屡次躲过搜捕,但镇北王手握重兵,如果真的下决心要彻底铲除这股势力,联合乌兹一同出兵,在大漠之中夹击搜查,怎么可能找不到大祓主力的踪迹?
边境只要不够安定,镇北王便可以一直有理由向朝廷索要军备、军饷,而乌兹那边,很可能也是同样的情况。
两方的镇边将领都不希望大祓彻底消失,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三股势力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平衡。
可是现在镇北王的态度突然转变,这背后一定有原因。
三人回到慕容静的营帐,祝青岩犹豫片刻说道:“虽然王爷同意到时调兵,在大漠中展开全面搜捕,但这样会不会浪费太久时间?若我们能找到他们准备前往祭祀的地点,岂不是更好?”
祝澜:“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当时那些书页残缺不全,记载地点的内容可能已经丢失。信息有限,我们实在无法推测。若妄加猜测,万一猜错了,到时反而更耽误事情。”
慕容静正要说话,神色忽然一凛,目光如刀般射向账外。
“谁!?”
紧接着帐帘被掀开,程虎和董大龙两人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郡主,你们……这次是要把大祓那些家伙一网打尽,是吧?”程虎哈着腰问。
“怎么了?”
“是、是这样,小人兴许能帮上一些忙……”
程虎搓了搓手,说起自己当初在大祓的时候,认了个干妹妹,当时两人本打算一块逃出大祓的,但中途出了些意外,只有程虎一个人跑掉了。
“那你妹妹呢,不会……”祝青岩问道。
“哦,她没死!”程虎连连摆手,“她反应快,当时我俩被发现,她就装作要抓我回去的样子,我俩打了起来,她故意中了我一刀。回去之后,还被封了个小头目!”
“她当了小头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慕容静双眸微眯。
“郡主别误会!是有一回我们劫道,正好碰见一队大祓兵,差点打起来,还好见到了我干妹妹,她周旋了一下,这才没动手。
后来,她偷偷来见了我一次,告诉了我一些大祓的情况,还有她经常活动的范围,小人这才知道的。”
“她能来见你,为什么不跟你一起走?”
“听说他们那个首领天铎,会用一种药来控制手下。她要是跑了,药性一旦发作就会死得极惨。”
程虎见慕容静没有再说什么,这才壮着胆子继续道:
“我那干妹妹跟我有过命的交情,而且她爹娘当初也都是死在大祓兵手里的,她对那些人恨之入骨,一直想要报仇。所以要是有她跟你们里应外合,事情肯定能成!”
慕容静与祝青岩对视一眼,如果大祓里面真的能有人做内应,兴许就能刺探到他们即将前往祭祀的地点。
慕容静于是问他,如何才能联系到他的干妹妹。
程虎露出十分为难的神色,支支吾吾道:“那些大祓兵行踪不定,只怕不好联络到她,一旦被发现还会连累她。小人也只是想到这条线索,来跟郡主汇报一声,说不定郡主能有办法。”
营帐之内顿时陷入沉默。
见半晌没有人说话,程虎这才舔了舔嘴唇,紧张地开口:
“若是几位都没啥好法子,小人、小人倒是有个主意,就是怕风险太大……”
慕容静让他说来听听。
程虎目光忐忑地在祝澜与祝青岩二人身上徘徊一阵,脸色纠结许久。
“小人……不敢说。”
“你有屁快放。”慕容静皱眉道。
“是、是!”程虎再次看了祝澜二人一眼,下定决心似的,“大祓现在到处抓女人,若是……若是两位姑娘愿意为诱饵,深入敌营——”
程虎话没说完,慕容静已经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程虎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再爬起来时嘴角带着鲜血,满脸惊恐地趴在地上,高喊“郡主饶命”。
慕容静怒不可遏,还要继续动手,被祝青岩眼疾手快拉住了。
“阿静,冷静一些!兴许……他说的是个办法?”
“你说什么鬼话!”慕容静生气地甩开她的手,正视着她道:“你知道那是群什么人?在牛家村的事情你不是亲眼看到过吗?还深入敌营,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们当兵打仗吃饷,讨逆平乱本就是我们北疆大营的事。你二人并非出身军旅,这件事情跟你们毫无干系,怎么也轮不到你们去冒险。”
祝青岩刚刚的话是脱口而出,被慕容静这样一说,再想起牛家村看到的血腥一幕,顿时一股寒意逐渐蔓延上了脊背,心中升起了怯意。
她抿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