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例会结束,秦舞阳刚回办公室,党政办就打电话通知他去一趟三楼的小会客室,说是组织部找他谈话。
秦舞阳上去之后,与组织部的领导只谈了几分钟便出了来,回办公室的时候,迎面遇上了齐四江。
齐四江笑着道:“秦镇长,恭喜了。”
“说恭喜的人应该是我啊齐书记。”秦舞阳也是一笑,“这下就没有人盯着你了。”
“秦镇长的话好深奥,我怎么听不懂呢?”齐四江揣着明白装糊涂。
秦舞阳上前一步,搂住了齐四江瘦小的身子,在他耳边道:“陈二东的死,让很多人都很寒心啊,对你这么忠心耿耿,说弄死就弄死了。”
齐四江侧过头,眨巴着眼睛道:“我还以为是你安排的人报复呢。”
秦舞阳哈哈一笑:“那你可得小心点了,说不准哪天也让你吞一把镙丝钉。老齐,还是那句话,正义只会迟到,从来不会缺席,纸永远包不住火,你那点儿破事迟早有露出来的那一天。”
齐四江的神情一点点地冷了下来:“秦舞阳,别不识好歹,把你赶出佛窝是对你的保护,好自为之吧你。”
秦舞阳没有去找沈默城再说什么,倒是去李俊峰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
李俊峰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说秦舞阳命好,秦舞阳知道他所说的命好是什么意思,苦笑一声,没有去争辩。
一周后,一纸文件下发,秦舞阳到另一个比较发达的乡镇——悦丰任职,职务不变,级别不变。
去报道的那一天,是周一,天空下着大雨,很对秦舞阳的味口。
秦舞阳是悦丰镇党委副书记程默带过来的。程默今年四十多岁,梳着大背头,说话的时候喜欢借用手势,感觉很有气势,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又是如沐春风,非常舒服。在见到秦舞阳的时候,程默让秦舞阳上了他的车,发出很爽朗的笑声:“我叫程默,小秦镇长,是一表人材啊。”
秦舞阳就笑了:“程书记客气了,就我这么个黑蛋也算一表人材的话,那天底下就没有丑人了。”
程默笑着说:“男人讲的是气势,再说了,黑是一条汉,白是王八蛋。”
秦舞阳原本以为程默是只笑面虎,想不到说话这么糙,对程默的感觉也发生了一些改观,便道:“程书记,我年纪轻,刚来悦丰,两眼一抹黑,有什么不明白的,您可不要藏私,还指望您的指点。”
程默哈哈笑了一声:“小秦镇长太谦虚了,这么年轻就当上副镇长了,又怎么会是泛泛之辈。这个社会欺老不欺少,将来还是你们的天下啊,我虽然比你年长了不少,可不敢妄自称雄。”
开车的驾驶员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姜还是老的辣,程书记在镇里德高望重,提到程书记,谁不竖根大拇指。”
程默笑道:“小吕,安心开你的车,什么时候都不忘拍马屁,你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不好。”
小吕咧嘴一笑,秦舞阳就笑道:“程书记,您哪里算得上大啊,看上去也就三十几岁。”
程默挠了挠头,无比惆怅地道:“三十几岁?小秦镇长,你可别跟小吕学,我都四十多了。”
“正值壮年,以后程书记可要多提携我。”秦舞阳心里对程默有了一个更深的印象,连一个司机都可以这么开玩笑,除了关系密切这一层原因之外,恐怕与他的大大咧咧也不无关系,同时,秦舞阳也有一丝警惕,混在官场,尤其是能够混得风生水起的人,没有一个会是简单的人物,可千万不能被表象所迷惑了。
一路聊着,程默自然不会跟他说镇里敏感的东西,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镇里的两位巨头,一位是党委书记邵坤,一位是镇长胡柏闯。邵坤的确切身份是副调研员、悦丰镇党委书记,也就是说,现在他是副处级,胡柏闯以前是党委副书记,前任镇长由于一次资金上的使用不当被调任县某局党组书记了,胡柏闯就走了运顺势上了镇长,当然,这些都是秦舞阳事先了解到的,程默虽然大大咧咧,却也不会跟他说这些,如果他说了,反而不正常。
很快到了镇政府。悦丰镇政府比起佛窝要气派多了,从进入镇区的沥青路下去,经过一座小桥,左侧长着郁郁葱葱的各种大树,右侧是一个水塘,雨点落在水里,泛起点点的水花,中央还有一个小亭子,挺有韵味,水塘里的荷花略有些败落,但仍然泛出勃勃的生机,镇政府的办公楼面朝南,两片很大的绿草地被中间的一条鹅卵石铺设的道路隔开,雨点将草坪上的草洗刷得更加葱绿,门前停着好些车子,一字儿排开,显得很是气派。
镇政府的大楼共有六层,更不是佛窝的三层小楼所能比拟,一走进去,一股浓浓的肃穆之气便迎面袭来。大厅里摆着一个硕大的沙盘,秦舞阳瞄了一眼,应该是刚刚经过时新镇区的一个效果图。跟着程默直接上了四楼,这是党委书记邵坤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三楼是镇长胡柏闯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邵坤正坐在办公室里,他一般来的都挺早,程默进了去,笑哈哈地道:“老邵,小秦镇长我是接来了,圆满完成任务。”
秦舞阳上前两步,邵坤从办公桌前走了出来,伸出手道:“秦镇长,我代表悦丰镇党委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