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气干燥,一滴雨都没下过,极易引燃,加上今天刮了风,这火势一烧起来,点着了边上荒废的几块田里的野草。彭会计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即一边组织人员灭火,一边打电话给秦舞阳。
秦舞阳急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现场。”
彭会计倒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在找秦舞阳的时候,小组长已经在现场组织灭火了。秦舞阳到的时候,火势基本已经扑灭。现场还有派出所的几位民警在,这是被蔓延到的户主报的警。
最后一丝火苗被扑灭,秦舞阳上前询问情况,在得知眼前的这个年轻小伙子就是秦舞阳的时候,这两位民警的目光中就多了一丝惊惧。秦舞阳并不知道,他这个名字在县里的公安系统还是有点名气的,原因无他,虽然王标被公安局长王强下了封口令,但是那晚所经历的事情实在在挑战着他的神经。
这不是因为王标胆怯懦弱,对于一般的普通百姓来说,刑警队队长完全是一个很高的存在了,但是王标自己非常清楚地知道,那一晚当他被枪指着头的时候,他差一点就尿了。没有被枪指过头的人,是绝对无法体验到当时的恐惧的,对方只需要动一动手指,自己的小命就报销了,特别是对方是拥有杀人执照的人,因此他对于当时那种命在旦夕的恐惧一直无法摆脱,以致于他忍不住找了一个他自认为非常信任的人去倾诉,很快,这件事情便在系统里小范围地传了开来。狼牙,秦舞阳,是出现最多的两个词。
所以当这两位民警听到秦舞阳这个名字的时候,虽然无法将那个传言中的厉害角色与眼前这个年轻人联系起来,但是这足以令他们的态度有所变化。他们告诉秦舞阳,初步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
故意纵火?秦舞阳微微有些吃惊,这个性质就非常恶劣了。起火的发源地的主人一脸惶急,据小组长说,这家是组里有名的老实人,秸秆禁烧这几年他们家从来没有放过火,更别说是在这个时候了,但是被牵连到的这一家却是拽着他家不放,毕竟烧了将近两亩地,损失也不算轻。
“我们警方会调查的,现在是白天,会走访周边的群众,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民警同志如是承诺。
秦舞阳点头:“那就麻烦了。”
由于这是全县烧起来的第一把火,好在扑灭的快,没惊动县里,尽管如此,秦舞阳还是被书记邵坤和镇长胡柏闯严肃批评了,并让在国庆节假期后的早会上作检查。
这是后话,且说两名民警离开后,秦舞阳与彭会计商量了一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受害者也是村里的老好人,跟邻里的关系非常好,再说了,即使是想报复他家的话,也没有必要先从别人家的地里开始烧,完全可以一把火把他家的稻子全部烧光,所以报复纵火的可能性并不高。
派出所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胡柏闯下了压力,效率奇高,根据一位路过的目击者提供的情况,很快找到了纵火者,居然是村里有名的一个二傻——绰号根石的孤儿。
这个结果让人哭笑不得,他一个无家无口的人,连吃饭都是到处蹭,你最多也就拘他几天,这样倒是合了他的意,还有人管饭呢。
秦舞阳却是注意到了一个情况,当时找到根石问他为什么要放火的时候,根石的一双眼睛就恶狠狠地看着外面,语无伦次地说他爸藏那块田里,要烧死他。
晚上居然下起了雨,虽然对秋收和出游的人会有点影响,但秦舞阳却是舒了一口气,至少国庆期间是烧不起来火了,这场雨来得还真及时啊,这个思想尽管有点龌龊了,但秦舞阳真的是被弄怕了。
忙活了一天,秦舞阳一个头两个大,不过这事好歹算是平息了,小敖也打了电话过来,很是懊丧地说:“小晗不同意。”
“不同意什么?”
原来吴晗虽然心里也有小敖,但还是没法过郝子这一关,所以断言拒绝了小敖。
“这事我帮不了你,你自己想办法。”秦舞阳直接把电话挂了。
等他接完电话,彭会计向他请示秸秆烧工作宣传车的相关费用,秦舞阳说以前怎么做的,现在还怎么做,随后想到彭会计或许会知道根石的一些往事,便问道:“彭会计,根石家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彭会计就说:“根石家以前还是挺好的,虽然穷了一些。后来他爸做工程赚了钱,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回到家对老婆又打又骂,看儿子也不顺眼,小孩子调皮,被打的不轻,后来他老婆忍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喝了农药自杀了,这倒是顺了那个男人的意,直接走了,根石也受到了刺激,就变得痴痴傻傻的了。”
“这么说,根石一定很恨他爸了,怪不得我问他为什么要放火的时候,他说他爸藏在田里,要烧死他。”秦舞阳若有所思,“他以前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彭会计道:“那倒没有,虽然有些痴痴傻傻的,倒也没什么太出格的地方。”
秦舞阳隐隐地觉得,这里面应该有点文章。想到这里,秦舞阳摸了摸口袋,想起身上没有现金,用微.信转账的方法在彭会计那儿兑五百块钱装进口袋出了去。
车只能开到村里的水泥路尽头,根石住的那个屋子离水泥路很远,村路因为下雨变得很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