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官耸了耸肩,吸了一口烟道:“我能有什么心思啊,你来了,跟着你干事,心情好得很呢。”
段瑞松也不多说,道:“秦镇长,来杀一盘?”
秦舞阳笑道:“下棋我八脚猫,哪禁得起段镇长的犀利攻势啊,甘拜下风。”
“年纪轻轻,没有斗志可不行啊。”段瑞松笑了起来,“就像悦丰的发展一样,是需要斗志的。悦丰一直依赖于商贸业和农业,工业是短板,现在发展方向变了,难免会不适应,面对新生事物,没有昂扬的斗志,就会败下阵来的呀。正官,你分管工业,担子更重,卵子再长戳不破天,这个思路确定下来了,还是要面对的,是不是?”
段瑞松看上去挺斯文的,说出来的话却是让秦舞阳一呆,不过这种粗蹋塌的感觉倒是挺不错,微微笑了一下,刘正官却是道:“段镇,不是我叫苦,招商引资是趋势,可问题是这个任务下得太大了,咱们关上门就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下任务下指标我不反对,但总也要切合实际吧?工业最牛逼的乡镇是哪个?不是他王泽州待过的地方,是黎城。人家现在都要求实事求是,不再弄虚作假,他王泽州还抱着他那一套,亿元项目?现在靠的不是包装啊,任务下得太大,我看呀,要么是反弹,要么就是软抵抗。”
“正官,你这个态度不对。”段瑞松批评道,“人吧,总得有奋斗的方向,愚公都有移山的精神,咱们难道还不如愚公?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但是不拼一把,出工不出力,说大了,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对不起组织的培养,说小了,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是不是?尽力而为吧。”
秦舞阳在边上听着,觉得段瑞松说的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秦舞阳总觉得这番话里有一种阴阳怪气的味道。
“秦镇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段瑞松突然问了一句。
秦舞阳笑了笑:“段镇长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启迪,不求功劳无限,只求问心无愧,如果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想法,尽力而为,量力而行,又何愁发展上不去?”
段瑞松道:“正官,你不是一直说年轻人靠不住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看呀,你这个观点呀要改一改了,后生可畏,古人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刘正官哈哈一笑:“我承认,不过年轻人能有秦镇长这样的,也是凤毛麟角了。”
秦舞阳苦着脸道:“二位领导,这是开表扬会呢?”
这时小厅的门被敲响,蒋志霞探头探脑地进了来:“段镇长,能上菜了吗?”
“上菜上菜。”段瑞松拨弄了一下棋子,站了起来。
吃饭就显得轻描淡写了,中午禁酒,县纪委和市督查组会不定期地明查暗访,今天上班头一不准真的会来督查,所以吃了个便饭便散了。
秦舞阳站在窗前,看着越来越大的雪花,心里担心在那些种植户的大棚会不会受到雪灾的影响,趁着段瑞松和刘正官聊天的当口,打了电话给梁加恩,让他赶紧核实一下情况。
挂了电话,刘正官正站起来要走,秦舞阳点了点头,段瑞松便道:“秦镇长,我们聊一聊。”
秦舞阳正好也要跟他说事,王泽州虽然是书记,但是自己属于政府口的,如果越级汇报工作,别说王泽州对自己的态度怎么样,段瑞松心里肯定是不爽的,到时候落得两头不讨好,那就更被动了。
“那我聆听领导教诲。”秦舞阳笑着坐到段瑞松身边的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烟来,递了一根过去,自己也抽出一根点上,放到了茶几上。
段瑞松看了一眼秦舞阳的香烟,道:“这什么牌子?”
这烟是唐奥在秦舞阳临走的时候给他的,据说是限量的,给了他两条,上面也没有什么标记,白花花的一片,只有两个汉字——特供。秦舞阳抽烟不是太多,对烟的感觉也麻木得很,除非档次实在太低,觉得烧嘴,不然根本没什么感觉。
秦舞阳笑了笑:“朋友送的,不知道是什么杂牌烟,口感还行吧,不知道段镇长习不习惯。”
段瑞松吸了一口,叭嗒了一下嘴,道:“挺淡的,味道还不错。”
秦舞阳笑了笑,段瑞松又道:“秦镇长,你是金陵的,那边很发达,招商引资跟我们这边有着质的区别,我打算让你带一个小分队过去招商,你有没有信心?”
秦舞阳沉默着吸了口烟,招商引资这个说法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但是真正招商那还是头一回。对于未知的事情,人类总会怀着一种畏惧的心理,那些说什么无畏向前的简直就是屁话,举个例子,一个人黑夜走路,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黑乎乎的深不可测的山洞,大部分人会选择离开,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山洞里会有什么。
半晌秦舞阳道:“如果是组织上的安排,我必须服从。但是,我有另外一件工作向你汇报。”
“嗯,说吧。”段瑞松很满意秦舞阳的这个态度。
秦舞阳把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设想说了,道:“新班子的组建让悦丰的发展方向有所变化,但是无可否认的是,悦丰的高效农业已经初具规模,从目前来看,还说不清发展高效农业和发展工业谁优谁劣,但是我认为,高效设施农业是悦丰镇的一大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