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好像认识魏明啊,不知道怎么称呼。”秦舞阳装模作样地问道。
“我姓袁,是魏明的班主任。”
“袁老师啊。”秦舞阳进入了状态,真觉得自己是个家长一样,问了一些细节之后,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袁老师,是这样的,我舅舅他家里比较困难,这笔钱说起来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容易,我回去跟他商量一下。”
秦舞阳并不满足于此,在这里只能确认他们确实搞了补习班,但是并不能证明他们有恶意上课不传授知识的现象。
秦舞阳深思了一阵子,想到了一个办法,眼看着学生还没有到齐,立刻打了个电话给郑传林,问他有没有什么可以录像的东西,郑传林说有。现在的手机都是智能手机,录个像什么的非常简单。
秦舞阳让他孩子在明天上课的时候把上课的情况全部录下来,然后再把补习班的补习内容录下来,这样可以形成对比,但是有一点,必须要注意隐蔽,千万不能被发现。
郑传林觉得这个年轻领导比较靠谱,一口应承了下来。
做了这些,秦舞阳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暂时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便打了个电话给陈天德,问了住的地方,打车过了去。
陈天德并不在,秦舞阳也不急,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看电视。
约莫到了快十点钟的时候,陈天德才回来,一副神秘的样子,说已经打听过了,办补习班为首的叫袁志焕,是二中校长袁爱国的侄子,而这个袁爱国也是大有来头,跟教育局新上任的局长周道德是连襟。
听到这里,秦舞阳便明白为什么那些举报信石沉大海了,不过秦舞阳随即想到,凭教育局局长还做不到一手遮天吧,县政府那边也是一个关键因素。这些年,各地县级以上人民政府为了解决民生问题,几乎都设立了政府热线,专人管理,看来这方面也有很大的问题。
陈天德把秦舞阳的猜想也说了出来:“分管教育的副县长叫孙岩石,他……”
秦舞阳这时打断了他,道:“天德,我们是监察教育部门的,那个层次不在我们的监察范围,也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陈天德怔了一下,秦舞阳虽然说得丧气,却也不无道理,一位副处级的领导干部,他们还真管不了,便明白了秦舞阳的意思,笑了笑道:“主任,你那边有什么动向?”
秦舞阳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先睡觉,明天让朋友请你吃饭。来一趟,不让他们出点血,不是我的风格。”
陈天德有些看不懂秦舞阳了,不过他怎么说,自己也就怎么做,睡下的时候,不由又看了一眼正在看电视的秦舞阳,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沉稳得多,看上去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当下也不多想,翻身睡下。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跟于真打了电话,中午自然少不了一番招待,只不过中午不准饮酒,也就是吃了个便饭,于真就笑着说是替他省钱。
饭后两人聊了一阵悦丰的事情,于真说现在悦丰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招商引资,新上任者接替了秦舞阳的位置之后,对农业上也不是太上心,听于真的口气似乎有些不满,秦舞阳就说,每个人的工作思路不一样,如果天下大同,那工作也不会有什么起色。
于真争辩说,招商引资不一样是天下大同?悦丰的工业集中区缺少一个好的规划,目前已经引进来几个企业,东安一个,西安一个,乱得不行,这么下去,会把以前形成规模的农业格局完全打破了。
秦舞阳便不再多说,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操心也没用,以前在悦丰的时候都不行,现在就更没办法了。
两人聊了一阵,于真问秦舞阳来白下干什么,秦舞阳说是有公事,于真知道规矩,也不多问,哈哈一笑,说你一下来,不知道又有谁要倒霉了。
于真在白下虽然算不得是万事通,但对秦舞阳所知多的多,秦舞阳便问起关于副县长孙岩石的情况。于真告诉他,孙岩石是年初的时候才上任的,在任副县长之前,是省城金陵市浦西区区政府办公室主任,到白下来带有一点扶贫的性质,据说在省城的关系还挺广,其他的就不是太清楚了。
介绍了这些,于真睁大眼道:“不是瞄上他了吧?”
秦舞阳失笑道:“我有这么大本事?你以为我是市纪委的啊?”
于真正色道:“秦舞阳,做人不能太较真,监察室是市监察局的派驻机构,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情,玉琢大不了再回到监察局,你呢,编制在市教育局,得罪人太多,你就没法活了。”
于真这一番话尽是肺腑之言,秦舞阳笑着点头:“我就干些小活,大活咱干不来。”
于真就笑了:“你也不是傻子,看来是我多心了。”
上班时间将至,于真飘然而去,秦舞阳却是在回味着于真的话,于真的话很有道理,做人还是需要先学会保护自己,给自己留条退路,监察室的力量毕竟太过微小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脱离市教育局的掣肘,但是就凭市监察局,涉及到一些敏感的事件和人物,市纪委也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关系,况且监察局是政府机构,只不过是纪委的领导在监察局担任领导职务罢了,动起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