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谁来收购?”甄有才还真没这么方面的资源,而且他从事纪检工作这么多年,得罪的人也不少。
苏白也举了举手:“一旦收购了,厂里的工人怎么办?”
秦舞阳这时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这天底下就没有十全十美的方案,如果各位有质疑或者有更好的方案请拿出来。”
秦舞阳一句话,众人立马闭嘴,秦黑子的话说的挺讽刺的,一个个的,让你们拿方案拿不出来,方案出来了,各种叽叽歪歪,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你特么行你来啊!
半晌,甄有才才道:“形成一个正式的方案拿到常委会上通吧,一旦通过,就以县里的名义提交到市里,市里如果批准,那就按照方案来操作。秦县长,辛苦你一下。”
这个会议,基本上是秦舞阳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倒不是就秦舞阳能,别人都是废话,而是谁都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哪怕是一向支持秦舞阳工作的荣树德,也不想沾上这事,吃力不讨好啊。
不过在座的都挺佩服秦舞阳,不管这个方案能不能获得成功,最起码他有这个勇气却触碰这颗被外壳包裹着的脓包。毕竟无过便是功,办好了,理所当然,办不好,随随便便一顶帽子扣下来,比如说时机还未成熟就盲目改制,好大喜功,都够秦舞阳吃上一壶的。
夹着笔记本回了办公室,甄有才的一张老脸上波澜不惊,但在他的心里却已经打起了小算盘。
发展经济确实是他的短板,不过他来春阳的目的本来也不是发展经济,提出招商引资什么的,也不过是喊喊口号做做样子。
他这是吸取了江子枫的教训,在他看来,江子枫的斗争经验实在太差了。斗争,斗的就是弱点和破绽,对于秦舞阳来说,干事是他的优点,但同样也是他的缺点,不干不错,干的越多,错的机率就越大。
第一泉酒厂的改制就给甄有才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这项工作,甄有才有意无意的都交给秦舞阳去主导,改制成功,功劳自然少不了他县委书记的这份,但改制失败甚至造成严重后果,那责任就是秦舞阳的了。往理想的方向去看,最好是改制过程中秦舞阳能够与什么人搞点权钱交易,这样就可以一举将秦舞阳拿下,实在不理想,也要给他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至于这个负面影响对春阳的影响有多大、对他甄有才的影响有多大,他不在乎。
秦舞阳甚至于苏白以及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甄有才设计好了的。正所谓,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在得到第一泉酒厂的这个情况之后,甄有才立即就开动了脑筋,不得不说,他确实抓住了秦舞阳“渴望干事”的特点,所以通过财政局长刘玉明带话给了酒厂党支部书记姚夏,说秦舞阳这个人好说话,最见不得人受苦,所以才有了苏白到荣树德那儿要钱的事情,也直接导致了秦舞阳注意到了第一泉酒厂,进入了改制节奏。
这一切都在按照甄有才的计划来发展,接下来就等着秦舞阳正式拿出改制方案呈市政府报批了。
秦舞阳早有想法,方案里不仅仅针对酒厂的改制拿出了方案,还就工人安置等等方面作了详尽的考虑,保证既能顺利推进改制也不会引发稳定问题。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一个消极的态度,但换一个说法就是另外一个层次了,叫做不乱伸手。
发展经济,那是书记县长的责任,对于其他常委们来说,各扫门前雪,管好自己那一摊就行了,没有谁会去指手画脚,所以在两天后的常委会上,关于第一泉酒厂改制的方案只一片叫好声中得到了通过。
会后,甄有才揣着这份方案,直接赶往了市里。
甄有才这位县委书记,骆仁忠还是比较重视的,省纪委出来的人,谁会不重视?
到了骆仁忠的办公室,甄有才一脸严肃,并没有身为下属的拘谨,直接从包里拿出了那份方案呈了上去:“骆书记,这里春阳第一泉酒厂的改制方案,请您过个目。”
骆仁忠是个洛川通,当初与宋国耀搭班子的时候,很是尽心尽责,每个县区他留下来他调研的身影,当然调研归调研,解决实际问题归解决实际问题,二者不能划上等号,所以对于春阳第一泉酒厂的情况他是知道的。
听说拿出了改制方案,骆仁忠就来了兴致,仔细地看起报告来。
几乎是一字一字地看完之后,骆仁忠才抬起头道:“方案做得很细,具备可操作性。”
甄有才沉声道:“这是县长秦舞阳经过深入调研深入思考后亲自拿出来的改制方案。”
骆仁忠点了点头道:“有想法,有见地,而且也比较大胆。”
“如果能够得到市里认可的话,下一步,我打算让秦县长亲自推动改制工作,我相信他能够很好地完成这个任务。”
骆仁忠的眉头微微一拧,这个方案虽然具备了很强的可操作性,但那也只是理论上的,在具体改制的过程中,说不准就会出什么问题,尤其是工人安置方面,一旦出了岔子,极有可能引发群体事件,造成极其恶劣的负责影响。甄有才看上去是对秦舞阳信心满满,但事实上是在推卸责任,万一改制失败,那就是你秦舞阳的事情了。
“这样吧,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