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秦舞阳如往常一般出现在了县政府,结婚的消息在春阳不是个秘密,虽然正名会议当天就已经有不少人给他发信息打电话贺喜,但今天来了之后,办公室的门槛还是险些被踩破了。
相比之下,甄有才的办公室就冷清了很多,满肚子的邪火也没地方发,只能一杯杯地喝水。
县委办主任张公岳去了一趟甄有才的办公室,他刚刚在秦舞阳那儿才回来,不声不中向地拿起水瓶给甄有才续了一杯水道:“甄书记,刚刚秦县长说要过来。”
甄有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天早晚是要来的,本来还想虚晃一枪的,但现在事态的发展,他可以确定,秦舞阳是知道这事里面的来来去去的。
“知道了。”甄有才垂下头,面向铺在桌子上的报纸,只是里面的内容他是一句都没看得进去,用心乱如麻来形容他的心情是再恰当不过了。
没过多久,摆脱了一干祝福者的秦舞阳晃晃悠悠地过了来,敲着门道:“甄书记。”
“进来。”甄有才的声音很平稳,看着秦舞阳推门而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道,“秦县长来了。”
秦舞阳反手关上了门,也没打算坐下来跟甄有才好好唠一唠,径直走到甄有才的面前,平和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道:“这事就此揭过,希望你好自为之,如果还玩这些不阴不阳的伎俩,就不会是一个处分这么简单了。”
秦舞阳说完,不作丝毫停留,转身就走。
甄有才全然没有想到秦舞阳会无视官场规则,把话挑得这么明,腮帮子抽搐了几下,忍不住道:“秦舞阳。”
秦舞阳已经走到门口,听得甄有才的声音,脚步一停,回过头看着甄有才,一言不发。
甄有才咬着牙道:“你什么意思?”
“看来你还没弄清楚情况。”秦舞阳几步走到甄有才面前,寒着脸道,“不明白的地方,你问胡国飞,也可以问董安,实在不行你直接去问孙景涛。还有,这一次,我已给了你脸了,别特么给脸不要。不适应我的行事风格是吧?你去问问吴勉吧。”
甄有才终于可以确定,秦舞阳是知道了内情的,不由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秦舞阳扬长而去,内心涌起了一股无力感。
过了好一阵子,甄有才强打起精神来,打了个电话给吴勉,电话倒是很快接通,声音也是吴勉的,只是他的声音显得很是虚弱,苦笑着道:“老甄,这次被你害惨了,你这什么对手啊,白的黑的都玩的很转,不说了,我在医院养腿呢。”
甄有才吃了一惊,不由道:“什么情况啊?”
“情况就是,一帮人找到了我,告诉我惹了不该惹的人,然后打断了我的腿,就这个情况。我要吃药了,以后别再打电话给我了,我特么怕了。”吴勉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无奈,这世上,的确有些人不是他能惹的。
甄有才彻底愣住,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遇到的是一个根本不在一个等量级上的对手,秦舞阳,你特么到底是何方神圣?
甄有才犹豫了很久,很艰难地打了个电话给胡国飞,却是被胡国飞直接挂断了,跟着微.信上收到了一条胡国飞发来的信息:“到此为止吧。”
甄有才挣扎着问了一句:“秦舞阳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苦笑的表情后面,是胡国飞的一句话,这句话简直让甄有才魂飞天外。
“秦舞阳是唐疏桐的女婿,五一刚结的婚。”
甄有才大口喘.息了几声,有种手脚麻痹口舌僵硬的感觉,浑身冰凉,如坠冰窖。他就是信息再不对称,也知道唐疏桐是何许人也,自己居然不自量力地要跟他的女婿一较长短,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吗?
万幸的是,自己并没有搞翻秦舞阳,不然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可想而知。但,即便如此,自己的将来又会如何?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为自己说一句话,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卒,生固然好,死又有何妨?
急火攻心加上失意打击,让甄有才的眼前猛地一黑,昏了过去。
得到甄有才进了医院的消息,秦舞阳很佩服这老小子的,这一招病遁不错啊,既可以休养身体,还避开了是是非非,也保存了颜面,一举三得,用“滔滔江水黄河泛滥”都无法形容内心的佩服之情。
连着一个礼拜,甄有才都没有来上班,据张公岳说是在省中医院住院治疗,据说是查出了胃癌。
秦舞阳让肖恩东跟市.委办那边打听了一下,甄有才的确请了病假,确实是得了胃癌。
秦舞阳愣了好一阵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没几天,去市里开会的时候,骆仁忠把他叫到了办公室,说甄有才身体不好,正在接受治疗,估计还要做手术,即便手术很成功,估计也上不了班,春阳的工作就需要他把头领起来了。
秦舞阳道:“骆书记,老甄是早期还是晚期?”
“不早不晚,胃癌现在也没那么难治,应该不会危及到生命。”骆仁忠道,“他刚刚上任不久,省里市里都没有重新调整人的计划,所以这段时间你要辛苦一些了,由你来主持春阳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