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鲁国栋这个名字,安琳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屈辱的往事猛然间袭上了心头,事实上,那件事情犹如一场噩梦一般,一直在她的心头徘徊不散,现在冷不丁地从一个陌生人的嘴里吐出这个名字,不由让她悚然一惊,悲愤道:“秦书记,你想说什么?”
秦舞阳将一杯茶推过去,低声道:“我知道,提起那段不堪的经历无疑会让你再经历一次痛苦,但有一件事逼着我不得不提。你还记得胡培江吗?”
秦舞阳并没有追问当初那件事,让安琳的心头稍微好过了一些,点了点头道:“我记得。”
“他失踪三年多了你知道吗?”
安琳愣了一下:“失踪?他怎么会失踪?”
“我不会拿这件事来骗你。”秦舞阳抿了一口茶道,“当初你的案子,有很多变故,是吧?”
安琳垂下了头,半晌才道:“是的,我爸妈为了钱,没有追究鲁国栋的责任,反而还让我嫁给了他。”
“你甘心吗?”
“我要是甘心,又怎么会跟他离婚。”安琳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我记得当初胡叔叔还找过我,让我大胆地指证,他一定会给我一个交待,可是我没有。”
秦舞阳叹息道:“这个案子我知道,我也理解你当时的恐惧和矛盾,算了,都过去了。你这个案子办理了之后,胡培江有没有找过你?”
“来过一次。”安琳回忆了一下,报出了时间,“我记得好像是我爸找他的,因为他一到我们家就问我爸找他有什么事,是不是改变主意了,那天晚上他还喝了不少酒,还是我爸把他送回去的。”
秦舞阳的心头不由一阵狂跳,这个时间点与李冬梅所说的一致,胡培江失踪的那天晚上,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就匆匆离开了,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虽然当时也查了通话记录,但那个号码是黑户,也没查到什么信息,难道胡培江接到的就是安娜父亲的电话?
“后来呢?”
“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跟鲁国栋离婚是因为什么?”
“我恨他,他经常打我,我只要跟男人说话,他就疑神疑鬼,骂我是个表子,还说要弄死我,有一次他喝了酒又打我,被邻居听到了,过来劝说,他当时发酒疯说,谁敢帮我就弄死谁,邻居就不敢再过问了。”
秦舞阳又问了些问题便没再多问,道:“安琳,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还年轻,美好的将来还在等着你,不要再活在过往里了。还有,我让你过来,殷总可能会有些误会,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安琳迟疑着道:“我就说……我没肯?”
秦舞阳噗哧一笑:“好像也行。”
安琳离开后,秦舞阳陷入了沉思。
那晚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秦舞阳突然心头一动,打了个电话给季恒:“老季,胡培江的酒量怎么样?”
季恒被问糊涂了,不过在这个案子上他显然做的功课很足,当即报了出来:“一斤打底,很少喝醉。书记,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安娜的父亲还住在禹城吧?带到局里去,我有话要问他。”秦舞阳叮嘱道,“你等着我。”
交待完这些,秦舞阳便让陈杰过来接他,连夜赶回禹城,早知道会有所发现,就不跑这么远来吃饭了。
秦舞阳确实没想到会有所发现,本来他只是想跟安琳聊聊,但直接找她似乎也不太妥当,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当然,这也是迷惑殷天龙的一个手段,秦舞阳一直没有忘记秦奋跟自己提到的邵氏集团,邵玉楼表现得越是温文优雅,就越要提高警惕,虽然邵玉楼阐述过他来禹城投资的终极目的,但秦舞阳不相信。
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禹城,直奔公安局而去,秦舞阳觉得自己有点儿魔障了,最近公安局跑得比较勤,感觉自己不是县委书记,而是公安局长了。
由于季恒不清楚情况,所以安娜的父亲被带过来之后,就安排在值班室待着,并没有带进审讯室。
秦舞阳和季恒交流了一下,季恒敏锐地抓住了一个点:“越来越像了啊。”
“走,去会会老安。”
老安名叫安长林,看上去老实憨厚,被带到了谈话室里,秦舞阳和季恒淡淡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安长林眨巴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不安地扭着屁股,一会儿看看秦舞阳,一会儿看看季恒。
季恒忽然问了一句:“老安,你酒量怎么样?”
“啊?酒量?”安长林被问懵了,随后道,“我酒量不行的。”
“不行是多少?”
“最多半斤酒吧。”
“三年多前,也就是……”季恒淡淡地报出了一个日期,“那天晚上,你在干什么?”
安长林又是一愣:“几年前的事情了,我哪儿还记得。”
“记不得?慢慢想,我提醒你一下,你有没有跟什么人一起喝酒。”
安长林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垂下了头作思考状,好几分钟之后才道:“我还是想不起来。”
季恒笑了笑:“那我告诉你吧,你是在跟胡培江一起喝酒。这一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