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薛的专业领域,咱就不掺合了。”季恒哈哈一笑道,“不过啊,秦书记,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有些人吧,就像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瘆人,被动就要挨打啊。”
虽然季恒跟自己是一条心,但如何反击那是自己的事,矛盾大家心知肚明,但不能宣之于口。
秦舞阳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季恒的手机响了,听了两句,季恒便站了起来:“芙蓉河发现一具尸体,我得过去看看。”
秦舞阳神情一整道:“你赶紧去。”
季恒走后,秦舞阳琢磨起警示教育基地的事情来,打了个电话给薛至善,让他过来商量一下。
薛至善很快过来,两人商议一阵,薛至善认为,去警示教育基地参观,倒不如上一堂警示课,就用秦舞阳来了之后的一些反面案例,秦舞阳觉得可行,随后举一反三,让县纪委切实抓好宣教活动,一个部门一个部门、一个乡镇一个乡镇开展,不漏一家,上好廉政廉洁的发条。
正说着,季恒的电话打了过来,说芙蓉河发现的尸体身份已经查实了,是前书记徐万国的儿子徐啸。
秦舞阳不由愣了一下,他对徐啸还是有点儿印象的,前段时间还来反应他父亲去世是人为的事情,后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公安局报案,怎么突然就死了?
“死因是什么?自然死亡还是非自然死亡?”
“已经通知他家属了,目前正在进行尸检。”
“好,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秦舞阳放下手机,平定了一下情绪,忽然问道,“老薛,我问你个事。”
“你说。”
“徐万国跟沙正东的关系怎么样?”
薛至善怎么也没想到秦舞阳问的是这个问题,怔了一下之后才道:“很僵。”
徐万国任书记之后,禹城的局面很难打开,跟沙正东的关系比秦舞阳现在还要僵,常委会上虽然没吵过,但两人意见就从来没有相同的一天,但表面上看,都是为了工作。
工作上有分歧,才会有进步,所以上头也没有太干预,而让他们的矛盾摆到桌面上的,是因为一个人——现任副县长梅少芬。
前文说过梅少芬的履历,此处不再赘述,不过民间都认为梅少芬从黄梅戏剧团一直提到副县长,其原因是她是徐万国的人。
有情.人的将心比心,肯定是这么认为的。
没有情.人的人想有情.人,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
正直的人更是连分析都懒得分析了,早就认定了这个关系。
要不然,徐万国放着别的人不提,非得提梅少芬?
梅少芬在黄梅戏剧团的时候还是个副科级,提拔正科的时候,沙正东就很不爽,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梅少芬没有投入他的怀抱。
沙正东觑觎梅少芬很久了,但一直都没得手,有一次观看演出之后,非要宴请梅少芬,梅少芬不胜酒力,喝多了酒,桌上其他人就很有眼色地离开,把地方交给了沙正东。
沙正东扶着有了七八分醉意的梅少芬,直接按在了沙发上欲行不轨之事,结果梅少芬的丈夫就闯了进来。
按理说,梅少芬才是受害者,但她丈夫没敢对沙正东动手,反而是打了梅少芬一顿。
自那次之后,梅少芬就没少挨她丈夫的打,想离婚也离不掉。
徐万国任书记之后,梅少芬有一次在芙蓉河边上跳河寻死,恰巧遇上徐万国在河边散步,把她救了起来。
后来在徐万国的帮助下,梅少芬终于跟她丈夫离了婚,但因为这个事情在黄梅戏剧团也待不下去了,徐万国帮人帮到底,直接就把她提了起来,当然这是有一个时间过程的,一开始是进了行政,梅少芬的能力逐渐得到体现,一年后提了个正科。
煮熟的鸭子飞了,沙正东自然万般不爽,所以在书记办公会上讨论梅少芬提拔正科的时候,就提出了反对意见,不过反对无效,毕竟人事权是徐万国的主业,如果连提拔个人都做不到,他不如也跳芙蓉河了。
两年后,梅少芬工作突出,正好一位副县长退了二线,徐万国趁此机会,向市里汇报,建议提拔梅少芬为副县长。
王佳国还是比较谨慎的,所以征求了市.委组织部的意见,为了不留人口舌,组织部建议再报一个人选上来,两相比较,这样才能体现出公平性。
就是在回来后的常委会上,徐万国和沙正东的关系彻底破裂,矛盾也摆到了桌面上。
一个副处,值得沙正东争取一下,而徐万国更是势在必得,不仅仅因为梅少芬是他一手提起来的,同时也是在政府那边安插人手的机会,两人在常委会上吵得不可开交,最后风度全无,相互谩骂,开启了攻击模式。
沙正东让徐万国收敛一点,把情.人提到正科可以了,还要推荐副处,就不怕组织上查你吗?
徐万国反唇相讥,说自己跟梅少芬清清白白,经得起组织上的调查,但你沙正东在禹城这些年,卖了多少官,收了多少钱,你能经得起查吗?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让在座的常委们个个是瞠目结舌,谁也不敢乱插话,毕竟常委会搞成了骂街的菜市场,这还是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