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屋空之后,几人面面相觑,尴尬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娄一鸣无语含泪道:“刁民,纯粹的刁民啊。”
看着会议室的一片狼藉,秦舞阳也很是无语:“跟信访人谈话能谈到动手,我倒是第一回看到,然后能被信访人围着撕扯,更是头一回,娄市长,你应该感到庆幸,只是扯了你的衬衫,没把你裤子给拽下来。”
除了娄一鸣以外,其他几人都想笑,可又笑不出来,只能憋着,很辛苦,娄一鸣火冒三丈:“秦市长,这事您得给我们做主。”
“让你秘书送套衣服过来,然后全部去我办公室。”秦舞阳皱着眉头道,“忠华,安排人把这里收拾收拾,看乱成什么样子了。”
不一会儿,几人鱼贯进了秦舞阳的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没一个人吭声。
秦舞阳抽着烟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说话,好,那我先说两句。在你们那儿乱起来的时候,外面的一百来号人也乱了,就在我去会议室之前,他们已经冲到了二楼,自己想想吧,如果那么多人也进了会议室,我都不敢保证你们是不是要光着腚出来,那笑话就大了。”
说起来的确会闹出难堪的笑话来,但秦舞阳的脸上、眼睛里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跟着问道:“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我承诺他们,今晚会有个说法。那么,现在谁来告诉我,今晚我怎么给人家说法。有一点需要指出的是,最好给我一个好的建议,别出馊主意,不然,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端。谁先说?”
苗启柱和海国富虽然分别是药监局和信访局的一把手,但二人各自的分管领导都在,所以没敢胡乱先开口,况且这事确实挺麻烦,他们也没什么好的建议。
乔未来轻咳了一声,道:“这件事情的涉及面很广,而且涉及群体也比较特殊,骂不得打不得,更别说关了,那到时候麻烦会更大,他们要的不是钱,而是命,涉及到药品这一块,娄市长是分管领导,这解铃还需系铃人,还得请娄市长出主意了。”
娄一鸣今天颜面尽失,尤其还有两个下属在场,太难看了,无论如何,心里那个气那个火总得泄出来。
听乔未来这么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秦市长,我选择法律和正义。仁济堂的违法事实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难道就因为这些人胡搅蛮缠,就可以藐视法律,置律法而不顾?那以后药监局也别管这些了,直接关门好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在我这儿行不通。”
秦舞阳的眉头微微一拧:“这就是你给我的建议?我现在问的不是案子怎么办的事,而是如何解决上访稳定的事。”
娄一鸣瓮声瓮气地道:“又当又立,我办不到。”
秦舞阳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娄一鸣,怎么说话的你?”
秦舞阳这一掌,用力很大,竟是将桌子上的笔都拍得跳了起来,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娄一鸣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放肆了,赶紧解释道:“秦市长你别介意,我也是被气昏了头。”
秦舞阳脸色阴沉道:“那你先回去把气顺顺再跟我说话。”
“我……我去趟卫生间。”娄一鸣被熊得很是难堪,尿遁一会儿先。
秦舞阳没有给娄一鸣留面子,让剩余几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苗局长,你说。”秦舞阳直接点将了。
苗启柱知道沉默解决不了问题,对于他来说,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但是对于领导来说,工作业绩远没有稳定来得重要,除了经济发展以外,其他的工作都建立在别给领导捅娄子惹麻烦这个基础上,而现在的事实情况就是,确实给领导添了麻烦捅了娄子,如果这个时候不能急领导所急,那就是给自己捅娄子了。
一念及此,苗启柱迅速开动脑筋,嘴上也随着思维的运转动了起来:“秦市长,关于这件事情的起因我已经汇报过了,药监局要做的是按照法律办事,而那些人的诉求是放人,这本身就是矛盾的,毕竟根据目前我们已经掌握的事实情况来看,仁济堂的违法事实清楚。鉴于性质恶劣、涉案金额巨大,下一步可能会将线索移交公安部门调查,由检察院提起公诉,以前别的地方有过这样的案例,可能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以千万罚金。”
秦舞阳的眉头拧得更紧:“这么严重?”
“秦市长,食品药品这一块,国家非常重视,处罚起来确实很重。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与那些患者的诉求是截然相反不可调和的,我们不可能去做枉法的事情,还请秦市长理解。”苗启柱把问题又抛给了秦舞阳。
这时,乔未来说话了:“秦市长,苗局长说的没错,这个矛盾确实难以调和,不过呢,也不是没有折衷的办法。”
秦舞阳的眼睛一亮:“说。”
乔未来道:“这个案子虽然量刑较重,但与一般的刑事案件还是有明显区别的,因为犯罪嫌疑人从本质上来说,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暴力犯罪,而且这案子到法院判决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我的想法是,能不能今天先放他们回去,类似于取保候审,如果不放心,可以先放一个。”
“这些患者为什么要大闹市政府,他们并不是为仁济堂叫屈,而是担心自己的病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