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和陈慧虽然对秦舞阳本应承担责任却摇身一变成为自己顶头上司感到不可思议,但事实既成,那起码证明秦舞阳在这件事情上是没什么问题的,于是迅速摆正心态,把他们的计划说了一遍。
那就是深挖孙永江的背景。
秦舞阳总结了一下:“这是大胆假设,那假设孙永江有问题,那孙永江是通过什么方式把东西传出去的?他把东西交给了谁?接货的人又是什么样的组织?是不是还有别的人?”
秦舞阳接连问了几个问题,梁安答不上来。
陈慧道:“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寄望于此了。”
秦舞阳对他们的工作进行了调整:“从你们调查的情况来看,导致你们认为孙永江有问题的是我领着冷书记一行的那晚,孙永江有上厕所的举动,而随后生活秘书姚万东也去一趟厕所,而兵工厂管理上也存在漏洞,也就是中途上厕所不会对人进行检查。虽然视频中没看到孙永江有挟带私货的行为,但我们假定,孙永江将东西带进了厕所,姚万东去厕所把东西带了出来,但推演到这里,我们就没有方向了,因为我们不知道姚万东接下来的行为,他交给了谁?”
说到这儿,秦舞阳沉声道:“要想知道姚万东有没有作案,我觉得需要对他进行全方位的调查和监控,咱们必须多管齐下,如果只等着从孙永江那儿挖出缺口来之后,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这个思维就比较单一了。”
“那孙永江那条线就不问了?”梁安质疑道。
“不,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孙永江进入兵工厂在先,这批订单在后,也就是说,孙永江即使别有用心,他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会来什么订单,所以,如果孙永江有问题的话,这批订单绝不是他的终极目标,顶多也是他顺手而为。”
“还有,我感到不解的是,如果姚万东或者那次进去的三个人真的是接应者的话,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订单的事的?当时冷柏平进入兵工厂完全是临时起意,而且能不能进得了兵工厂还是个未知数,再退一步来讲,孙永江又是怎么知道会有人来的?难道他们还有另外咱们所不知道的联系方式,或者还有一个中间人在其中承担着纽带的作用?”
秦舞阳这么一分析,一个简单的泄密事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
“这样吧,你们俩去调查姚万东和宋光,孙永江这条线我亲自负责。”秦舞阳认为,再复杂的手段,只要抽丝剥茧,终究会露出本来的目的的,之所以看上去复杂,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关键的点,所以眼下,只能靠耐心来发现问题了。
陈慧忽然道:“秦局,进兵工厂是冷柏平提出来的,他的嫌疑也很大,有没有可能……”
秦舞阳摇了摇头:“可以这么想,但是不能这么做,他的身份太特殊太敏感,要真有问题也就罢了,如果没有问题,我们会非常被动,先放着。”
三天后。
秦舞阳出现在了高坡岭。
在此之前,秦舞阳与秦不渝见了一面,谈了一些事情。
打了个电话给孙立,接到秦舞阳的电话,孙立的内心是复杂的。
出现了泄密事件,虽然孙立认为自己是莫须有的,但梁安当时也说了,一旦确认事实,这事会有一定的连锁反应,所以孙立虽然信誓旦旦,但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什么纰漏,既影响到自己也连累了秦舞阳。
而春节上班的第一个工作日,他就得到消息,说秦舞阳被免去了市长一职,去向不明,更是让他心怀戚戚。
现如今接到秦舞阳的电话,孙立忍不住追问道:“秦市长,到底出什么事了?”
秦舞阳笑着道:“就是觉得在政治上混没什么意思了呗,上头发现了这个苗头,及时止损吧。”
“秦市长,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秦舞阳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一笑道:“要不孙厂长赏口饭给我吃?”
孙立无语道:“秦市长,你可别玩我。”
“我还真没玩你,我现在就在高坡岭,见一面?你看是我进去还是你出来?”
“还是我出来吧,现在我特么的是风声鹤唳杯弓蛇影了,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我这小心脏是非爆不,你在那农家乐等我吧。”
农家屋离得不远,秦舞阳将车停在路边,那是一辆不起眼的大众车,秦舞阳负着手缓缓走下,看着高坡岭的群山叠障,心头没来由地生出一番感慨。
这还是秦舞阳头一回看到冬日里的高坡岭,与夏日里的绿树成荫更有不同,有的树掉了叶子,光秃秃的,有的树却仍然一片郁青,交错在一起,居然显得有些狰狞。
放眼望去,只能看到山峦一片片高低起伏地连在一起,但这也只是看到隅之一角,只缘身在此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而这高坡岭又有着什么样的真面目呢?
不多久,就看到一辆车从水泥路上驶了过来,正是孙立的爱车。
车至秦舞阳身前,孙立没看到停在边上的车,招呼着秦舞阳上车,问道:“你怎么过来的?”
秦舞阳搓了搓手道:“这个不重要,老孙,这才多久没见?你这气色不咋的啊。”
孙立没好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