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姓谈,哈哈一笑说:“现在的年轻人啊,体力是真不行。”
“老爷子老当益壮,佩服佩服。”秦舞阳跟着跑了一阵,问道,“老爷子,问你个事。”
谈老头脚下不停,说:“你问的是孙老怪的事吧?”
孙老怪就是孙永江的父亲,叫孙爱会,中午没喝多的张三就跟老爷子扯过这事儿,问到当初孙爱会土地被占的事情。
“说起来出车祸是个意外,但跟这事也不是没关系,只是孙老怪人都死了,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哦。”谈老头长吁短叹,倒也没瞒着秦舞阳,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把整个事情叙述了一遍。
旧街这个景点早已有之,只是一直不愠不火,前年,新上任的市长到万河县来调研,来了一趟芙蓉镇,对旧街这个景点的兴致很高,作出了指示,要么把没有效益的景点撤掉,要么把景点打造好。
在这个指示下,芙蓉镇对旧街古村的景点进行了打造,首先第一步就是原址扩大,这就涉及到征地,由于不是公益用地的征用,所以征地价格上肯定要高一些。不过这不是大面积的征地,相对来说,矛盾要小一些,工作也比较容易做,孙爱会的十来亩地就在征地范围之内。
孙爱会家的面积最大,所以只要做通他家的思想工作,那另外的那些三亩两亩的征用户就要好谈多了,所以镇里的分管领导和村干部就上了家门,不过孙爱会老两口对钱不是太感兴趣,一方面儿子在部队有工资拿,平时也没什么开销,攒了不少钱,据说下年退伍还会安置补偿不少钱,另一方面,女儿也已经出嫁,所以对钱的需求不是那么大。
而且,在老一辈的思想中,民以食为天,有个十几亩地,吃喝就不愁了,所以无论镇里怎么开价他都不愿意把地交出去。
在知道孙老怪这么倔之后,镇里决定用“以地换地”的方式调整地块,而且还同意多拿两亩地来交换,这个方案得到了孙爱会的认可,于是很爽快地把地交了出去。
本来事情至此应该是双赢的局面,只是没想到,村里使了个坏,虽然地换给了孙爱会,但那十几亩地不但离老孙家比较远,而且比较分散,老俩口种这地就把人给折腾死了。
为了这事去村里交涉,村支书就给了一句话,地有没有给你?有没有多给?
两口子是老实人,无话可说,结果因为这地的原因,孙老怪开着手扶拖拉机去田里收割的时候,路上车子翻进了路边的沟里出了人命。
孙爱会的闺女孙云在镇里工作,认为父亲虽然是因为出交通意外身亡,但如果不是村里故意坑父亲,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于是这事反映到镇里,只是村支书的能量超出常人想像,对于镇里的领导来说,一个普通的单位职工,跟一位村支书,分量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不但没有处理,反而把孙云给训了一顿。
孙云不服气,把这事向上级反映,镇里的领导就不爽了,找了个借口,把她踢到了企业帮办的位置上,然后故意找碴,给了她一个处分,让她直接待岗回家了,而在这个时候,孙老太也积郁成疾,她身子骨本来就弱,很快也撒手人寰。
秦舞阳听了谈老头说的这番话,心里也是挺上火的,也难怪孙永江的观念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事摆谁身上都上火,而更上火的是你根本没有办法。
事情确实有起因,但从法律的层面来说,孙爱会的死与他的地被置换没有证据上的必然联系,你还真拿村支书没辄。
“小伙子,看得出来,你是想为孙家讨个说法,不过我还是劝你算了吧,彭坤因为旧街这个景点,现在可是县里的名人,经常出入县委书记的办公室的,你斗不过他的。”谈老头叹息了一声,“我可告诉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谈老太站在门口骂骂咧咧了起来:“你个死老头子,乱嚼舌头根,信不信我把你嘴给撕了?”
谈老头打了个激灵,一缩脖子,苦笑道:“该说的我都说了。”
秦舞阳踱回民宿,下了碗泡面吃着,琢磨着这事该怎么办,确实很有难度,从正常途径根本给不了孙家一个交待。
秦舞阳从政这么久,还真没遇到过如此棘手的难题,一时之间也是没什么办法,于是去了张三房间,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建议,张三寻思了一阵子,说:“我觉得吧,光凭这事本身,估计解决不了问题,就看这彭坤有没有别的毛病了。”
秦舞阳懂张三的意思,孙永江不是要赔偿,如果彭坤被办了,这才是孙永江所要的,只是这彭坤到底有没有问题,这还是两说。
张三就笑了:“这种人心眼儿不正,肯定有问题。”
正说着,外面有了动静,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张三蹭了跳了起来,眉飞色舞地说:“谈莹回来了。”
谈莹就是谈老头的女儿,张三对她可谓是一见倾心,一听到她的声音,直接就开了门出去,笑眯眯地舔了起来:“谈莹,下班啦?”
谈莹身材高挑,长相不是那种顶级的美女,不过很有味道,气质也很好,对张三似乎挺有印象,笑着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地进了屋。
张三看着她的背影,心神俱醉,秦舞阳叹了口气道:“张三,你小子不是来帮我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