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舞阳作倾听状,王霄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道:“秦书记,苗省长让我给您带一句话,欲速则不达。”
这五个字很好理解,意思是让秦舞阳再有点儿耐心。
秦舞阳点头道:“明白。”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就不陪秦书记了,您慢用。”王霄起身站了起来,忽然又道,“秦书记,有几句私人的话跟你说说,也不知道对不对,我姑且一说,你姑且一听。”
“洗耳恭听。”
王霄道:“做人做事,都要等到脚下稳了才行,大方向把握准了之后,才能去雕琢小细节,多关.注,谋定而后动。”
说到这儿,王霄忽然展颜一笑道:“秦书记,您经历了那么多的岗位,起码的耐心应该是有的,光明的百姓耐心也是有的。”
王霄的话很有针对性,秦舞阳与王霄握了握手道:“金玉良言,铭记于心。”
“不敢不敢。”王霄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目送王霄离开,秦舞阳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抿着茶,回味着王霄话里的含义来。
事实上,王霄已经很明白地告诉秦舞阳,光明需要发展,秦舞阳有一颗发展的心,这些都没有问题,但做事需要一个好的时机,尤其是在复杂的环境下,想做好事不代表能做好事,有的时候急于求成反而会适得其反,所以耐心才显得很重要。
这些透露出了两个含义。
第一,秦舞阳在光明还没有站稳脚跟,加上光明向来的政治定位,在没有理顺这些之前,盲目求发展,可能会事倍功半。
第二,省里的环境也比较复杂。曹向东求稳,苗一飞不得不按照他的意图办事,所以他同样也在等。
秦舞阳自己给自己又加了一条,即使是苗一飞上位,光明在搞发展,但稳定仍然需要摆在第一位。
所以,王霄的话给了秦舞阳一道明确的指引,那就是攘内。
确定了这个思路之后,秦舞阳的注意力就专注了很多。
回到酒店,格列在房间看电视,说温秘书长出去了,说是去见一见老朋友。
秦舞阳道:“格列,你对昨天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格列欲言又止,秦舞阳笑着道:“这是在讨论,有什么就说。”
格列的声音略略一低,道:“秦书记,那我就直说了。我觉得昨晚的事情不是个偶尔事件。”
秦舞阳道:“为什么?”
格列道:“昨晚您从医院离开后,我又前前后后把整个过程捋了一遍,当时那些人向我动手的时候,明显有一个先挑衅的姿态。在那么多吃烧烤的人之中,我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壮的,而且从头至尾,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出格或者跳脱的地方。我的意思是,我只是去点烧烤,全程没有能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方,我回想了一下,觉得他们的方向很明确,就是冲着我来的,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挑衅,只挑衅我呢?”
秦舞阳点了点头:“假设你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格列思索着道:“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真想不出来,只不过这件事情里面有几个比较特殊的地方。”
“说来听听。”
“身份。”格列道,“您、温秘书长,还有姜书记,这是一个身份特殊的地方。另外就是对方,一个是朱司令的儿子,一个是部队的现役军人。按理说,这些身份放在一起,起冲突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说两方不识,倒也罢了,但当时姜书记去表明过身份,朱兆海就真的嚣张到这个程度,连地方上的县委书记不放在眼里?”
秦舞阳觉得格列的脑子还是比较活络的,道:“现场的情况是,在我已经表明我的身份,并且跟朱刚烈通了电话,杨辰刚仍然选择了开枪,也正是这一枪,要了朱兆勇的命。身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朱刚烈已经明确要他放下武器,他仍然开了枪。在羁押室里,他的解释是当时紧张才开了这么一枪。格列,你觉得一个负责保护自己儿子的人,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能差到这个地步?”
格列失声道:“秦书记,你怀疑那一枪是故意开的?”
秦舞阳微微点了点头:“是!不过那一枪不是故意向我开的,而是故意打死了朱兆海。”
格列愕然道:“为什么?”
“杨辰刚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曾经在射击比赛中拿到第三名的成绩,这样的身手,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能打错人?”秦舞阳沉声道,“至于目的是什么,人已经死了,无从得知,也无从判断。”
格列竭力催动脑筋,但根本不得要领,接下来,秦舞阳抛出了一个分量更重的问题:“如果真从阴谋论的角度考虑问题,如你所说,这是一起有针对性的行动的话,难道最终的目的就是‘误杀’朱兆海吗?那么,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在那个烧烤店的?”
格列吃惊道:“您的意思是,姜书记?”
“我们之前并没有来烧烤城吃饭的计划,而是临时起意,引导我们来烧烤店的只有他。”
格列的目光露出一丝恐惧之色:“为什么?据我所知,姜厚和是一个致力于发展的好领导,在长茂的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