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舞阳的追问下,薛千仞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跟姚旭走得近,就是要把姚旭拉下水,他儿子姚思成就是他的弱点,这小子现在很有纨绔的风范,有薛千仞这尊财神在,花起钱来眼都不眨一下。
至于搭上原小石这条线,是因为秦舞阳跟原福年不对路子,他事先布局,用三十亿打入了对方内部。
薛千仞让秦舞阳没事别跟他联系,免得原小石知道了起疑心,如果有什么消息,他会第一时间联系秦舞阳。
秦舞阳对薛千仞有些刮目相看了,他一直以为这小子就是个败家玩应,没想到鬼心眼还有这么多,赞许之余,秦舞阳也有些担心,薛千仞让他放心,跟纨绔混,不需要学,他自己就是纨绔出身,完全是本色出演。
秦舞阳拿他没辄,让他自己小心点,并要求他删掉自己的微.信,不要在这些细节上出岔子。
薛千仞问秦舞阳还要不要往下查,秦舞阳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事是省里一手主导的,市里插不上手,秦舞阳也不方便多问,更不方便去调查,而最重要的那个刘雨桐也是音讯全无,就是找到他,在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次出售有问题的情况下,也奈何不了他。
不过这个人是关键,控而不抓是个办法,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所以打听刘雨桐的下落就交给了薛千仞。
借着去林仲景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机会,秦舞阳提到了酒厂改制的事情,林仲景让他稍安勿躁。
这事,林仲景知道,不过这是省.委副.书记原福年一手主抓的,他并没有参与,也不想参与。
有林仲景接手,秦舞阳暂时不去节外生枝,不过宇文昊那边查到的前几年的纺织厂、印刷厂改制,基本上都是贱卖,收购的公司各有不同,但都有同一个特点,那就是这些公司在收购完了之后,都选择了卖个下家,随后就选择了注销。
这个操作模式与酒厂改制如出一辙,看来是做习惯了,连个花样都不想换了。
秦舞阳琢磨着要不要借机生事,但思来想去还是作了罢。
这出于两方面的原因。
第一,抓以前不如抓现在。秦舞阳没有必要翻陈年旧账,那样容易得罪人,况且林仲景已经介入了,秦舞阳乱出招搞不好就能坏了他的布局。
第二,秦舞阳也不可能那么刚正不阿。官场如社会,混的是人情练达,铁面无私那也看什么情况,黑脸包公古往今来也不就那么一个吗。你要是真搞水至清则无鱼,恐怕也没多少人支持你,事不关已就挂起是常态操作,没有谁会真的为了正义而什么都不考虑。
换句话说,你要执掌正义,就得有执掌正义的能力,否则都是脑袋半边热,这世间,世俗人情才是烟火。
所以秦舞阳并没有借此机会发难,不过通过这件事情,他也察觉到了一些东西,市政府这边还真不是铁板一块,反骨仔还是有的。
那天酒厂员工到市政府来搞花样,秦舞阳一再要求警方不得妄动,苗仁奉也一直在克制,那个柴广进却是下手抓人,要不是苗仁奉认出来猴子不是酒厂员工,那势必会引发更大的冲突,而第一个动手的女警居然是原福年的女儿,这完全能够证明集访是有预谋的行动,现在看来,其目的就是造成影响,从而让省里介入到改制中来。
虽然控制住了场面,但只要有这么多人来,原福年的计划并没有受到影响,但他女儿原可馨以及那个柴广进就进入了秦舞阳的视线。
对于秦舞阳来说,这是政府的内部问题,倒也不急于去解决,接下来他便开始了马不停蹄的县区调研工作。
这一调研便是半个多月,而天也开始冷了,新年的第一场雪也纷纷扬扬地下了下来。
这一天,秦舞阳在办公室整理了自己的调研报告,久坐让他有些腰酸背痛,便起身伸了个懒腰,一眼便看到了窗外那棵高大茁壮的腊梅。
天越冷,梅越香,隔着玻璃虽然闻不到香气,但那斑斑点点的黄在一片洁白中却是显得那么的耀眼夺目。
秦舞阳静静地看着,心里也难得的一片平静。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考虑,来万金的目的真的只是出于政治上的较量吗?显然不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斗争是要的,发展也是要的,自己不能在这里跟原福年斗上几年而无所事事。
发展,终究离不开项目,不过年关将至,秦舞阳倒也不急于去展开动作,对七区三县的调研已经结束,下一步他要认真梳理这十个地区的优劣,从而帮他们找准发展的方向,毕竟他们成长起来,万金就成长起来了。
门忽然被敲响,秦舞阳没有关门的习惯,道了声:“请进。”
扭头一看,秦舞阳就笑了,迎上前道:“陈姐,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怎么搞起突然袭击了。”
来者正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陈春兰。
陈春兰笑着道:“年底了,例行到各个组织部看看,来万金,自然要见见你。”
秦舞阳就笑:“这不合规矩哦,被知道了,不好。”
陈春兰淡然一笑,自嘲道:“谁还能怎么我?我不惹事就阿弥陀佛了,谁还没事来惹我?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