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难伪装的东西,就是野心。”
看着漫天的大火燃起,周元的眼中也有了光辉。
他缓缓叹了口气,道:“或许在多数人看来,景王是个闲王,所谓的风雅王爷,他博览群书,能作诗写词,亦工于民俗文化戏曲习俗,可谓学识渊博。”
“同时,他又精通吃喝玩乐,擅于蹴鞠、狩猎、射箭骑马,甚至也逛青楼对吗?”
叶青樱皱眉道:“这些有什么问题吗?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是风雅闲王啊!”
周元道:“少年进太学,拜师曲授源,七岁能作诗,十岁能写文,此乃天赋也!”
“精通诗词古文,历史文化,民间习俗,做到了学富五车,这就不是天赋了,而是自律和勤奋。”
叶青樱道:“因为热爱,所以研学,有何不妥?”
周元道:“那么吃喝玩乐呢?精通也是因为热爱?一个可以热爱那么多东西吗?”
叶青樱想了想,才皱眉道:“或许这很异常,但却不是他直接被怀疑的理由吧,显然不够充分啊!”
“是的,我也曾如你这般想。”
周元笑了笑,道:“直到我听说他乐善好施,十分关心贫苦百姓的生活,甚至经常救济灾民。”
叶青樱瞪眼道:“这又有什么错!”
周元拍了拍叶青樱的肩膀,叹道:“二师姐啊,你本是白云观的道士,为什么要加入内廷司啊!”
叶青樱愣了一下,不明白周元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皱眉道:“我年纪轻轻难道要一辈子出家修道?天下糜烂至此,我尽一点微薄之力,有何不对?”
周元道:“是啊,你说得很好,你一个白云观修道的女道士,尚且知道为天下尽一份力……景王呢?”
“天潢贵胄,先帝嫡子,天资卓绝,博览群书,练就一身好武艺,可谓文武双全,智勇兼备。”
“他是不是比你更应该为天下尽力?”
叶青樱道:“或许他志不在此,只想做闲散王爷呢。”
“是!有这种可能性!”
周元眯眼道:“但是,只想做闲散王爷的人,不会关心百姓的死活的。”
叶青樱突然愣住了。
周元道:“如果他是庸才,那么关心百姓不算野心,顶多就是个好王爷罢了。”
“如果他是天才,他不关心百姓,那也不算有野心,无非是个纨绔罢了。”
“可景王陈德,天资卓绝,文武双全,拥有强大的自律和勤奋……同时!还关心百姓!痛百姓之痛!”
“身为先帝嫡子的他,你猜会不会有野心?”
叶青樱听得浑身发寒,她已经听懂了。
有能力,有身份,有对百姓的责任心,就不可能没有野心。
只是他藏得很好,藏得很深罢了。
“可是,他没有势力啊!”
叶青樱连忙道:“他无官无职,只是一介闲王,府兵不过三百,有什么能耐翻江倒海啊!”
周元淡笑道:“你知道我来神京第一个感受是什么吗?”
“什么?”
“居亦弗易。”
周元道:“这里太费钱了,吃穿用度,房子马车,都昂贵无比。做官需要花大量的钱,也需要门路啊!”
叶青樱道:“所以与景王何干?”
周元沉声道:“每一届恩科,景王都会召开诗会,认识每一个进士。这些进士不全是富庶家庭,总有寒门吧?他们需要资助吗?肯定需要,景王可以给他们资助。”
“就算是富庶家庭,若家里没有门路,谁可以给他们门路?景王可以。”
叶青樱颤声道:“你是说,景王暗中培植了大量的官员?”
周元道:“不错,以往十年,开了三次恩科,十余次诗会,出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就是寒门子弟竟然比富庶子弟混得更好,官位更大。”
“呵!吏治腐败如此,寒门凭什么可以上位?若没有人暗中扶持你信吗?”
“这些天我让锦衣卫和内廷司都查了很多人,大多都是升官比较快的寒门,我发现他们总能立功,总能找到晋升的机会,甚至能在关键时候拿出大笔的银钱,来疏通关系。”
说到这里,周元笑道:“如果说之前我只是怀疑景王,但看到那些信息的时候,我才真正确定他有大问题。”
叶青樱听得心惊肉跳,沉默了片刻,才道:“也不对,单靠那些人能有什么用?政变是需要兵的,否则八千禁军又不是吃素的。”
周元道:“那我再给你说一个消息,五军营已经将近三个月没发饷银了。”
“啊?”
叶青樱瞪眼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周元淡淡道:“五军营大都督曹烨,九月份的时候被我整死了,以至于五军营上下一直有一股怒火在蔓延。”
“可真正要利用他们,怒火显然还不够,所以有人暗中做了手脚,停饷了。”
“非但停饷了,而且景王还派出了大量的人,暗中给各大百夫长、千夫长、校尉这些中层军官找麻烦,主要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