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笑了笑,却是摇头道:“在我刚刚走出府门的那一刻,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李玉婠道:“什么?”
周元道:“我第一次体会到了离别的不舍和分开的感伤,我甚至恨不得立刻去中原那群猪杀了,然后立刻飞回来。”
李玉婠道:“这意味着什么?”
周元沉默了片刻,才道:“欲望对于我来说,是动力的来源。”
“我有了渴望的事,我就会朝着这件事,作出无限的努力。”
“我的道心,坚定了。”
“我此刻比任何时候都相信我自己,可以处理好中原的事。”
李玉婠不禁道:“你也懂道心?”
“不懂。”
周元摇头道:“我对道法不了解,但我却看过书,懂得另外一句话。”
“什么话?”
“尼采说过的话,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
李玉婠点了点头,道:“这就是我愿意为了高丽而委身于你的原因,否则我不至于作践我这副肉体。”
哎?尼玛?这是在内涵我?
周元瞪眼道:“什么叫作践!能得到我的肉体,反而是你的福分好吧,你是不懂我的好。”
李玉婠瞥了他裤裆一眼,摇头道:“反正是看不出规模。”
周元指了指她,咬牙道:“希望你别有巨物恐惧症,否则你以后会被吓懵。”
两人斗着嘴,马车却缓缓停了下来。
明瑞低声道:“姑爷,前面有辆马车拦着路,那个叫田仁的说想见你一面。”
“田仁?”
周元皱起了眉头,这个开代朝的间谍,这个时候还要说什么?
他走了出去,看着路旁的中年人,淡淡道:“把你的马车挪开。”
田仁摆了摆手,示意马车让开,然后笑道:“忠武伯,我来是给你一个忠告的,劝你不要出兵,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周元冷笑道:“如若不然呢?”
田仁道:“我朝陛下,乃上天垂青之人,有气运加身,改朝换代已是大势,忠武伯逆天而行,不会有好结果的。”
周元摆手道:“别瞎扯淡了,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只相信我所认知的历史唯物主义,当然…你不必非得听得懂这些,我相信有一个字会更直观——滚!”
田仁让开了道路,抱拳道:“你会明白我今日的忠告的,那时候你会后悔。”
周元道:“如果你再敢瞎扯淡,我要你现在就后悔。”
马车急速朝前,周元坐了下来,面色冷漠。
李玉婠却突然道:“其实那人说得不错,张白龙的确有气运加身。”
“什么?”
周元疑惑道:“你别胡说,我只相信道法可以养生,可以驻颜,可以练就高超的武艺和深厚的内力,但别跟我扯什么气运、天机。”
李玉婠皱了皱眉,缓缓道:“主要是我发现张白龙的运气很好,老天爷似乎都在帮他。”
“比如他火烧县衙之后,逃亡光州,在数百捕快的追杀下,却突然天降大雨,朦胧了整个世界,才给了他逃命的机会。”
“你要知道,中原这几年,总共都没几场雨。”
周元懵了,瞪眼道:“不会吧?还有没有类似的事?”
李玉婠道:“他最初占领的村镇,分田地,开春耕,恰好风调雨顺,别的地方依旧干旱。”
“这让他在去年秋天的时候,实现了大丰收,因此民心凝聚,迅速壮大。”
周元这下是真沉默了。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所谓的位面之子?犹如东汉刘秀一般,可以天降陨石?
这是专门搞来对付我这个穿越者的吗?
我成他妈王莽了?
周元不信这些邪,只是淡淡道:“好吧,我对中原之战,愈发有兴趣了。”
马车终于到了五军营,校场之上,六万战士严阵以待。
周元大步走上了台,看着场下无数的士兵。
他深深吸了口气,大声道:“兄弟们!今天我跟大家说几句心里话!”
“我是江南小城云州人,出身寒微,常年食不果腹,衣不保暖,父母双亲早逝,可谓孤苦无依。”
“幸有贤妻相助,我于云州暴乱之中杀敌上百,脱颖而出,进入锦衣卫。”
“初到临安府这种大地方,我才知道大晋天下可谓饱经风雨,中原、山东、湖广、两江,皆有天灾人祸,百信苦不堪言。”
“那时候,我便立志要为天下做点事。”
“然后才有了今日。”
无数战士看着台上的大都督,一时间也是颇有感慨。
周元大声道:“我认为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遍地哀鸿,不该是尸骨如山,不该是易子而食。”
“我认为天下百姓应该安居乐业,我认为每一个人都该吃得饱、穿得暖,至少不该成了如今的局面。”
“我同情他们,正如我曾经也是他们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