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大门内,一位年过五十依旧风度翩翩的父亲和一个柔柔弱弱手缠绷带的女人抱头痛哭。
“乖女儿,你好傻,当年为什么不说是你捐的肾,为什么不来认爸?”
“爸,我怕打扰你们一家幸福的生活,又怕伤害姐姐不高兴,所以才走的……”
安抒抒站在门口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不明白上一秒还是和她深仇大恨不共戴天的女人,下一秒就成了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而且这个妹妹还是当年给父亲捐肾的人!
病床上的苏筱柔在看到门口震惊当场的安抒抒时,朝她露出恶劣一笑,似在无声地挑衅,“看吧,不仅你老公是我的,连你爸也是我的!”
安抒抒登时气血上涌,快步上前,一把扯过扑在安泽海怀里的女人,“你什么意思?你是故意给我爸捐肾的?”
苏筱柔蓦地尖叫出声,从床上跌落下来,朝安抒抒不住磕头,惊恐道:“求你别说了,别再让人网曝我了!”
安泽海慌忙跑过去扶起她,朝安抒抒怒骂道:“你这白眼狼到底在干嘛?当初要不是筱柔捐肾,靠你这白眼狼我早就死了,你居然还说她是故意的,不故意就像你一样看着我死吗?”
安抒抒全身僵在原地,竟无可辩驳。
当年安父肾衰竭急需换肾,她的肾的确能够匹配,但当时她刚做试管婴儿手术成功受孕三个多月。
如果捐肾,必然要将孩子打掉。
彼时她是想捐肾,但她和周启樾同样舍不得肚中的三胞胎。
纠结之际,刚好有匹配的肾源出现,她就打消了捐肾的念头。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就是苏筱柔!
安母跑过来护在安抒抒身前,指着两人大骂:“你这女人就是故意的,你当年就知道自己是见不到人的私生女身份,就指着捐肾的功劳,想要扮可怜回安家,你做梦!”
“不是的,阿姨,”苏筱柔哭得梨花带雨,一双红肿的眼睛似有千言万语的委屈道不尽,抓着一旁的安泽海不住摇头,“当年我外婆生病了,需要钱,是姐姐拿了五十万给我,希望我不要出现在爸爸眼前,后来外婆死了,她又给我介绍了一个老头,逼迫我去出国……”
说着她又翻开当时和安抒抒的聊天记录给安泽海看,坐实她所言非虚。
安抒抒被她精湛的演技和信口胡诌的谎言给惊呆了。
除了她给过捐肾者五十万,没有一件事是真的。
她刚想反驳,一个狠厉的巴掌就朝她扇来,力道之大,扇得她在原地转了一圈,重重摔倒在地。
安母连忙蹲下抱起她,对着安泽海破口大骂。
安抒抒此时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耳朵嗡鸣一片,脸颊火辣辣的疼。
她仰起头,周遭除了母亲担忧的面庞,入眼的全是对着她指指点点讨论的人,还有冷漠的周启樾以及怒不可遏的父亲。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她强硬地将那抹冰凉抹去,强撑着身体起身,冷冷逼近苏筱柔,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再次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巴掌,带着无尽的怒意。
“你个满嘴脏话的小三!”
以前她对苏筱柔故意用有狂犬病的狗咬女儿这一推论还不大肯定,但今天她格外肯定。
她就是故意的!
苏筱柔同样被扇翻在地,甚至唇角渗出血来。
但她还想继续演,捂着脸咬唇痛哭的样子好不楚楚可怜,那模样任何男人看了都要心生怜爱。
“畜牲,你自己做的事还不承认!”安泽海暴怒大吼,将手机重重扔到她身上,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失望。
安抒抒捡起手机看微信上她和自己的聊天记录。
果然这个聊天记录是真的,但她却删掉那些不利于她的言论,完美将她刚才的话变成真的。
信息中她收了钱后,哭诉:“男友变了心想出国,不想出现在男友面前。”
安抒抒当时也同情她年纪轻轻就卖肾,便安慰她,“这男人不要也罢,以后离得远远的。”
苏筱柔却直接删除了她说过的那些话,变成是她要让苏筱柔离父亲远点。
后面她说要出国,安抒抒说给她介绍一个可以办理出国的人给她,同样被她删除前面的话,直接变成要给她介绍男人。
安抒抒此时才明白苏筱柔竟是蓄谋已久,设了这么大个圈套,故意套话就只为时隔几年的今天能诋毁她。
而她将这些信息保留至今,同样笃定自己早已删除了两人的聊天记录,让她辩无可辩,真是心机深沉的可怕。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安泽海愤愤不平,看向苏筱柔时眼里满是自责。
安抒抒明白现在没有证据,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信,只是淡淡地望着这位自己曾经十分敬重的父亲,问他:“爸,你知道她就是周启樾养在外面的小三吗?”
“什么?”
安泽海和安母同时怔住,显然他们老一辈很少上网关注这些,也不想看到那些糟心事让自己更难受。
但他们当然知道外孙女就是被女婿养在外面小三的狗咬给害死的。
安母气得浑身颤抖,出身在书香门第从未与人红脸,更未打过人的她,此刻却气红了脸,又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