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抒抒感受着右手臂缓解的痒意,眉头不禁缓缓舒解,扭头看向窗外纷扬洒落的白玉兰花。
竟还是是五年前那株玉兰花。
片片花瓣透窗飘了进来。
阳光照在上面,如清风拂雪,又似娇阳吻肤。
那一年,周柏霆拉着她的手第一次来医院彩超的那天,阳光也是如此灿烂。
花瓣飞落的瞬间炫目得美不胜收。
他在树下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旋转,欢脱得如一个大孩子。
他边哭边笑说,他居然一次性当了三个孩子的爸爸!
而最开心的是,他和她终于成为不可分割的一家人!
时过境迁,树花依旧,却物是人非。
“你想过去看吗?”
许是她看得太过专注。
宋书白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回忆,“要不我抱你过去?”
不等安抒抒发出抗拒的眼神,宋书白就自作主张打横抱起她,抱她靠近那沁满花香的白玉兰花前。
微风和阳光落在安抒抒朦胧的泪眼里,有种劫后余生的生命力。
她曾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仓库,那种痛到麻木、痛到失去知觉以及能清晰听到身上骨骼碎裂的恐惧犹在昨天。
于是,活在今天,感受着周围活生生的一切,她更加想要去珍惜。
一想到,孩子们那么小就失去母亲,成为别人口中没妈的孩子。
想到她的柏霆如果有一天找回记忆,却发现她死了。
他们该有多难受?
她想,既然老天让她活下来。
那她一定要去争取幸福,让孩子们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柏霆忘了她,不记得她。
没关系。
那她会努力,让他再一次爱上自己。
屋外自由自在的空气中,她的眼神顺着花瓣的飞扬也越飘越远,最终降落在一对年轻男女身上,定格成一幅唯美浪漫的画卷。
安抒抒静静地看着树下不远处的男人,眼神温柔地注视着身前坐在轮椅上的女人,随后又蹲下身,动作娴熟地帮她寄好了鞋带。
男人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
而那个女人……她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那一刻,她好不容易缝缝补补才愈合的心,再次毫无征兆地碎裂了。
她闭上眼,不想再去看。
从前的她,在看到周柏霆的视野里,总是欢欣雀跃的。
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见到他的每一个画面,整个身心都是抓心挠肝地疼。
只为她系鞋带的偏爱,他终是给了另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甚至想害死她和他们的孩子!
眼泪再次顺着她的眼角滚落。
在即将流淌至脸上缠绕的绷带里时,宋书白眼疾嘴快地飞快俯身,轻轻的一个吻落在她眼上,迅速吮走了那滴伤心泪。
“你现在不能哭,脸上刚动了手术,眼泪流进去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安抒抒身体僵直,下意识觉得这宋书白疯了。
就她这木乃伊样,他也下得去嘴?
她仍清楚记得那天,周启樾面色紧张地冲进病房。
但当他站在自己床前,近距离看她时,她能明显感觉到他表情的皲裂。
那种表情,就跟很久以前,她和他一起逛街,他看到一个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女人时满目惊恐的表情是一样的。
他当时甚至以为无法睁眼的她是睡着的,在宋书白要杀人的眼神中,直接吐了。
虽然他后来也有来,但可笑的是,他连看都始终不敢看她一眼。
所以,她知道现在的她有多丑。
甚至她想,柏霆是不是在她醒来前就看到她的丑样,所以后来就都没来看过她一次。
可现在看来,他是没空来。
他要陪别的女人看病,送她回家。
宋书白抱她回病床上,打趣道:“孩子们看到妈妈这么爱哭,都该取笑你了。”
“你放心,下周再手术一次,你的脸就能恢复得和以前一模一样。”
他陡然压低身子,唇角笑得弯起,“即使不一样,我也还是会一辈子抓住你不放的!”
安抒抒惊恐地瞪圆了眼,第一次听他说这种带威胁的情话,只会毛骨悚然好不好?
宋书白被她的反应逗得不由笑意更深,自顾自地同她说了好久的话。
他一直知道她喜欢话多能惹她开心的男人。
从小失去双亲的他,自然没有周柏霆那般在健全家庭中向阳生长的乐观。
但为了她,他愿意改!
回去的路上,他再次看到了周柏霆推着白芷芊的身影。
让安抒抒见到两人在树下亲密的场景,的确是他故意的。
但这些远远不够。
他看向坐在前座的秘书,认真问他,“陈秘书,你觉得我比周柏霆到底差在哪里?是没有他帅吗?”
陈秘书默了默,真心实意道:“我觉得宋总你比周律师好多了。”
“也许安小姐只是喜欢年纪小的,身材好的,那方面……”
陈秘书自知失言,立马闭了嘴。
他跟了宋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