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思索间，莫寻已经来到苏家内宅处，夜色下，随处可见刀光剑影，不时有惨叫声传来，原本好端端的一户人家，正上演着灭门之祸。

在一处宽阔的院子中，四面皆是雕梁画栋的房屋，不过此刻血迹满地，两方数十人混杀成一团。

莫寻悄然躲在房顶处，正好看到三个人，被几个护卫护在墙角。

这三人中，有两人莫寻认识，分别是苏家的二位千金，不过一向明艳动人的两位小姐，此刻却皆是面色惨白，看着颇为狼狈。

另外一人身着华服，大概四十来岁，多半就是很少露面的苏家老爷了。

与莫寻有过几面之缘的黑衣女子，此时也在人群中，手持一柄软剑，正同一个手握大刀的蒙面之人缠斗，衣袖上被割开几个血红口子，看着有些力不从心，偶尔苏家姐妹遇到危险，她还得退回来支援一下。

这两人算是人群之中，身手最为厉害的，互相动手的同时，会顺带着解决掉身边的其他人。

莫寻暗自注视着两人打斗，若是放在一年多前，他多半会惊叹一番两人的身手，不过自从修炼了烈火诀后，凡俗间的武艺，就有点难以入他的眼了。

特别是学习了御风术后，光是神出鬼没的身法，便让他在对战世俗高手上，大占优势。

要知道，武功之道，唯快不破，再是厉害的招式，在速度面前，都得落了下乘。

虽然他习武修炼至今，尚未与人动过手，不过在看过眼前这两人打斗后，便暗中揣测，以他目前的手段，恐怕已经不下于二人。

这种自信绝非无的放矢，而是修仙者与世俗之人不可逾越的鸿沟。

想想他初遇黑衣女子的情形，当时还隐隐生出几分忌惮，这才一年有余，他已没了任何惧意。

当然，眼前这两人武艺精湛，互相拆招之间，有些地方，还是给了他不小的借鉴，毕竟在修炼仙法的同时，他也没有全然放弃世俗武艺。

这些人中，有一小半穿着苏家服饰，一大半皆是黑衣蒙面，苏家如今的局面，颇有点岌岌可危。

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乐掌柜以及百草堂中人，看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此人带着大伙已经身死，要么早就跑了。

当然，莫寻更加倾向于后者，别看乐掌柜来时说的大义凛然，可在生死面前，没有人不自私。

在房顶上偷看一阵，莫寻心中犹豫起来，一时间没有想好，是否要出手相助。

他可不是什么善人，与苏家这点香火之情，还不足以让他以身犯险。

他心中权衡着此事的利弊。

若是此时救了苏家，他倒是可以借机索要一些保心丹，但苏家能给他的，必然是有限，甚至有可能看他身份低微，随意赏赐一些东西。

若真是如此，到时候难道要他出手去抢吗？

他不行善，但也非恶人，苏家他可以不救，但要让他对东家动手，也着实做不出来。

换句话说，他没有仁慈之心，但同样不会行恶之举。

可要是对面这伙蒙面人胜了，保心丹落入其手，他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一念及此，他便有点坐山观虎斗的打算。

也正在此时，与黑衣女子缠斗的蒙面人，突然暴起，忍着胳膊被刺一剑的代价，一掌拍向她的肩膀，黑衣女子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股鲜血，连连后退了五六步。

蒙面人却是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方向一改，朝着苏家姐妹直扑而去。

黑衣女子面色苍白下，顿时心中一凛，当意识到对方的企图时，显然已经迟了，而苏家姐妹此刻，更是花容失色，在护卫保护下，急忙向另身后退去。

这蒙面人本就冲着苏家姐妹而去，此时怎会轻易放手，刹那间，便硬生生穿过两名护卫，同时朝着苏云依抓去。

不过此时，异变突起，莫寻也不知怎的，本已经打算袖手旁观，却突然抓起一块瓦片，扔向了蒙面人。

就在蒙面人的手掌，将要碰到大小姐苏云依时，瓦片飞来，打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蒙面人吃痛之下闷哼一声，却是没有就此罢手，而是顺势伸出另外一只手，将一旁的苏云裳抓了过去。

莫寻的突然出手，自然暴露了他的位置。

蒙面人得手之后，当即一手掐在了苏云裳的脖子上，大喊一声：“都给我停下！”

数十人的混战，顿时戛然而止，纷纷看向了蒙面人手中的苏云裳，而蒙面人此时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房顶处。

苏云裳被卡住喉咙，想大声呼救，却被勒得连喘气都困难起来，脸上被憋的嫣红一片，双手挣扎着，想要掰开蒙面人的手掌。

苏云依与苏老爷，更是焦急的大声喊着云裳的名字，一时间纷纷失去了主张。

场下众人，此刻脸色各异，呈现不同的两极分化，在停止了打斗之后，不用召集，便自觉的归成两队，各自向着主事人一边靠拢。

“哪位朋友，可否现身一见，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蒙面人强行压制着心中恼怒，对着房顶大喊出声，显然莫寻刚才的出手，令他生出几分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