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评一愣,笑道:“不值几个钱的小玩意儿,不过见面礼罢了。”
孟檀其实是懂这种礼尚往来的,老神棍有教,但是她觉得她和崔评只是萍水相逢,又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怎么能玩到一起?
虽然孟檀有时候看起来不着调,但是大是大非上,她还是看得清的,再说,她也没显露自己有大本事啊,不至于让这人这么看得起吧?
[既如此,这礼我替我两个徒弟收了,但我得回你点什么,这样,我给你看相吧,让人都出去。]
崔评挥手,屋子里站着的下人小厮都出去了。
孟檀转头看俩姐妹。
[宝珠宝月,你俩也出去吧。]
不多时,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说说,想看什么?]
“仙姑想看什么便看什么。”
没了外人,这人倒是更随意了,直接拖着椅子坐到了她对面。
[嘿,你这人倒是贪心。]
话虽这么说,孟檀倒是很实诚的朝崔评脸上看去。
[我瞧你印堂游走紫气,是官运亨通之相,应当是极得上位信赖的人才是,可我怎么听说你是被贬的——]
崔评挑眉,咳了一声,孟檀猜测戛然而止。
[当我没说。]
这里面指定有点阴谋,当然,不是她一个升斗小民能管的。
[再看看别的,哦,你这印堂虽有紫气,但是命宫氤氲着许多黑气,想来你想走的路不怎么顺,得罪人挺多吧?瞧着……你这命里有一大劫,许是灭族之祸,小心些。]
就崔评这个怪脾气,这张嘴,还能不得罪人?
“灭族之祸?能再仔细些吗?”崔评一惊,不过想想,也再正常不过,朝堂之变,不过朝夕。
他崔家即便现下受圣上信任又如何?
君心难测啊。
[不是近几日会发生的,算不太清的,只能模糊算到那里你会有一劫,或许应当说,是你全族应当都有一劫。]
崔评没再问,孟檀继续了。
[哦,姻缘也不顺,你丧偶啊,瞧着与你亡妻牵连的那股线淡淡的,亡妻死了怕是有十年了吧?还一直没娶?]
这下,崔评神情严肃了,眼底迸射的光芒险些让孟檀招架不住,她咋觉得自己像是块被盯上的唐僧肉?
想跑怎么办?
[嗯……子女宫不盛啊,你这辈子只能有三个娃,不过贵精不贵多,你子女发展倒是都不错的。]
“我只有两个孩子,一子一女。”
崔评盯着孟檀,眯眼。
[还会有一个的,这个缘分斩不断。]
“啊!”
孟檀突然叫了一声,没忍住笑了。
[那什么,你最近小心点,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这么让人人神共愤,但是面相显示,你最近要倒霉,住处还会被泼粪。]
“泼,泼粪?”
崔评大受震撼,饶是他狂放不羁,也想象不出人的下限竟是已经达到了这般程度,“谁人敢在县衙泼粪?”
[你的政敌。]
[就这么多了,天真的晚了,我要回去了。]
孟檀摆手,不愿再说更多。
俗话说得好,拿多少钱办多少事。
她给崔评透露得够多了。
嗯,那两枚鱼戏莲叶的玉条拿着不亏心了。
该走人了。
崔评也没再追问,反倒是一定要送孟檀。
“我们是好友,不能亲自送你,已是我失礼,现下我只是安排驴车送你罢了,仙姑难道是嫌弃我?”
这话乍听没有问题,但是配着崔评那张笑眯眯,看似正经实则不怎么正经的脸,她就觉得这话里有话。
果然,长了八百个心眼子的人最讨厌了。
[送吧送吧。]
谁能送得过你啊。
孟檀躺平了。
她穷得叮当响,人家还能算计她啥啊?
带着俩姐妹乘着‘好友’的驴车嘎吱嘎吱回到大定村。
一进村,就听到一阵嘈杂,原本孟檀还想解释一下怎么会有驴车送她回来,不然少不得又是一阵热闹。
但现在,不用了!
她听到前头就是一阵议论声。
她赶紧朝车夫招手,让宝月跟人家说在这停就行,便急匆匆下车了。
孟檀拨开人群带着俩徒弟钻进去,便瞧见,罗桃儿抱着牌位,一身麻衣跪在刘家门口哭。
“朱妹妹,我知道你得富贵的喜欢,我没本事,拢不住男人的心,我也认了,毕竟你是个妾,要是富贵实在喜欢,我就让富贵向刘秀才讨了你来。”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撺掇着富贵偷我的嫁妆补贴你啊,呜呜……我操持这个家不容易啊,现下富贵又因为你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得罪你家,你就把富贵给你的嫁妆还给我吧?”
朱氏也在哭,“罗氏你可不能冤枉我啊,孟婶子也说了,是陈富贵在拉扯我,我同他没什么,那银簪子,也是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