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孟檀这段话一落,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面色都凝重了起来。
连想看孟檀笑话的刘大叔公也沉思起来。
谁不想家族壮大?
谁不想家族里出一些能人异士?
谁不想跟着本事人吃香喝辣?
可若是他们自身立不住,即便是族里出了能人异士,能带着他们飞黄腾达,也终究会是一场空。
陈十三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龇牙咧嘴解释道:“我,我只是想着我家穷,我侄儿都到说亲的年岁了,就是有嫂子的名声在,都没谁瞧得上他,便,便想着带他去……”
陈氏族人们捂脸:……可快别描补了,越描越黑!
陈十三老母闻言一哭,拳头落在了陈十三身上,“这般你便要去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吗?你这是把你老娘我的脸丢在地上踩!”
“我,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陈十三老母气疯了,左右一瞧,从孟檀手里抢过藤条,唰唰唰迎着风声往下落。
好几棍子差点挥到孟檀身上,孟檀眼皮子一跳,赶忙往旁边一躲。
不过这陈十三也真是能忍啊,藤条落在身上那种清脆的响声她听着都痛,陈十三疼得蜷缩在地上了都没听见哼一声。
“四婶,可快别打了,十三身上都出血了!”
不知谁叫唤了一声,陈十三老母停下,只见蜷缩在地上的陈十三身上皆是一条条的血痕,瞧着可怖极了。
陈十三老母一扔藤条,扑到陈十三身上就是一阵哭。
这一场面,看得一旁的刘氏闲汉们身子一抖一抖的。
这陈家不得了啊不得了!
自己人都能下这样的狠手啊!
孟檀适时地站出来,一脸严肃瞧着众人,“说来,我没有资格教训你们的,你们有父有母,再不济,村里也有里正和族长,是我越界了。”
“樱桃,可快别说这种话,这跪着的几个哪个不是你的晚辈?”
陈三叔婆站了出来,朝着陈氏众人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樱桃如今名声大了,你们中有些人,可不得了了,活像是自己得道成仙了,在外耀武扬威的!”
“真要是闯出祸事来,是不是还要打出你们七婶,七嫂子的名号来!”
陈三叔婆一发威可不得了,她背后站着的是陈三叔公,是陈家的族长。
被她看到的人多少都有点心虚。
“也别以为樱桃说了这些话,干了这等腌臜事的就能饶了他们!樱桃能饶,我你们三叔也不能饶!”
说罢,不等陈氏族人求情,叫了儿子陈安富,“安富,去,带几个人把你这几个不成器的兄弟侄儿带去祠堂跪着,谁想来求情,叫他自己去跟祖宗说!”
孟檀连忙拉住陈三叔婆,暗暗给陈三叔婆比了个大拇指,她可没提前跟陈三叔婆沟通过,没想到配合得这么好。
背着众人,孟檀和陈三叔婆耳语了几句,说出了自己早已思量好的解决方式,“三婶,族里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意外成为寡妇的人,我想着……”
她以为还要废些口舌,没想到陈三叔婆一听眼睛就是一亮,“你这意思,是要族里出点钱,叫妇人们去管这事?”
瞧着陈三叔婆有些意动的样子,孟檀了然,没谁不想手握权力,女人也是一样的,显然,陈三叔婆也想干。
她问了句:“三婶能自己做主吗?”
“你现下说话可比你三叔好使。”
明白了,这个她能做主,那事儿就好办了。
随即,二人转过身,孟檀依旧一脸严肃。
“各位嫂嫂叔叔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此番风气不止,对陈家可没有什么好处,可这样的事总是有的,即便是我们村比较富足,可也有各种意外做了寡妇的人,谁也不敢保证罗氏的今天,会不会是自己的明天。”
此话一出,现场好几个寡妇都面有戚戚,寡妇的苦,她们可是太明白了。
“我便想着,总不能我们自己好好过日子,却叫一些腌臜货毁了,我与三婶商量了,族里会办个妇幼堂,专司族里庇佑妇孺事宜,有那一把子力气的妇人,都可到三婶处试试。”
说完,孟檀又小声和陈三叔婆说,“这事咱们还得定个章程出来,今儿是桃的喜事,不好再耽搁了。”
“成,我这就家去寻你三叔商量商量。”
陈三叔婆精神十足地走了,这事要是成了,管着妇幼堂的人定然是她,到时候在家就不用成天听老头子念叨她一个妇人怎么怎么……
陈三叔婆一走,现场便弥漫着一股难抑的兴奋。
“仙姑,这在妇幼堂的女子可是能管人?”
“是啊是啊,是不是连男人一起管?”
“哎呀,那咋能有空啊?家里一天天的事儿多,牲畜不喂了?老人孩子不伺候了?家里的柴米也要操心啊。”
“是啊是啊,去了又不能有银钱,家里的男人肯定要说的。”
“可是我想去……”
“去了又能咋,还能打过那些男人吗?”
“人多就能打过了!”
气氛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