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挑了挑眉毛,有点儿嘚瑟,跟刚才端坐时的宝相庄严判若两人。
顺子虽然机灵,仍是看得一头雾水。春生就更不用说了,大脑袋都快挠秃了。
刘高看着牌面,陷入了沉思。宋仲元对此丝毫不上心,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哎哟俺的亲娘,这让俺上哪找去!”
春生挠了半天脑袋,只得随手挑了一张,翻过来一看:黑桃3。
刘高跃跃欲试,老张看他目光落下的地方就知道他不会选对,于是把右手边第四张牌掀开。
红心j,分毫不差!
宋仲元带头鼓掌,“张叔,您这手单手洗牌可真是绝了!”
“这玩意练的是眼力和记性,其他的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把戏。”
老张手一挥,从摊开的纸牌上拂过,所有牌全都翻了过来。每种花色从2到a,依次排开,一张不乱。
他微微扬手,一摞牌整整齐齐码到了手掌心,顺手递给了旁边的刘高,“小刘子,这牌还给你。”
刘高左手悄悄摸了把左下方的衣袋,右手接过扑克,脸有些红,“张叔,您老还是那么爱跟咱们小辈开玩笑。”
刚才掏了老张的一枚银元,他心里还有些小得意,谁知道两人手艺的差距,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不过能从老张的口袋里掏钱,这牛逼足够他吹一辈子的,随即心中也就释然。
刘高正在细思老张下手的细节,只见老张板着脸问道:“码头上割顺子棉袄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五不偷七不取,荣门规矩还要不要了?”
老张说的五不偷七不取,其中一条就是不偷老人孩子。
刘高立即站起身,“原先那里不归我管,不太好插手,眼下这事已经在办。”
“不要再玩剁手指那一套,关键要把规矩立起来!”
老张的声音有些严厉。
刘高连连点头:“是,是!”
见到这一幕,顺子感到无比痛快,压在心头多日的恶气,终于散了。
这时宋仲元靠近老张身边,低声道:“丐帮瓢把子杜奕衡托俺打听那天火车站的事,想替何东强登门道个歉,您看这事...”
老张摆了摆手,“记住了,在淮泗城,除了你家那小子,只有这屋子里的人认识俺。老杜那人,俺老张信不过!”
“明白!”
宋仲元点头,抬头看了眼屋里众人,哈哈笑道:“今个是张叔和顺子大喜的日子,您老就不传大伙儿一手?”
顺子两眼一翻,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好,那就传一手五鬼盘珠!”
老张手一扬,右手掌心出现四颗钢球,清一色大拇指甲大小,也不知他从哪变出来的。
他伸出左手,拇指和小指夹起一粒,竖起手掌,然后手指微动,钢球就在竖立的五根手指间游动起来,像一个悬浮在空中的气泡。
待钢球转了几圈,他右手手指一弹,左手游动的钢球增加到两个,随后三个,四个!
顺子看得两个眼珠子像是被钉在了那里,可就是看不出老张是怎么不让钢球掉下来的。
刘高静静地看着,手指微微晃动,似乎在感受其中的玄妙。
就在春生摇着脑袋不断赞叹时,老张左手一抖手掌摊开,四颗钢球弹起,高度各有不同。
可当它们落下时,立刻被手掌弹起,霎时间四颗钢球在手掌上空上下翻飞,泛着点点银光,煞是好看。
顺子傻傻地看着老张的手掌,见他手掌似乎静立不动。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老张左手一挥,把钢球收起,笑道:“这玩意儿就是个练手的基本功,练的是手指的力度和对外力的感应。手法都演示给你们看了,也不指望你们能学会。今个就是图个高兴!”
说着他得意地看了顺子一眼:老子是不是鬼手张,你小子还看不出来?
他话音刚落,宋仲元立即附和:“今个这大喜的日子,俺已在铜元茂备下筵席,就咱们几个,中午好好乐呵乐呵!”
老张哈哈一笑,指了指宋仲元和刘高,“就你们两个,在淮泗城跺跺脚,土地老爷都得蹦出来,太招风!就在家里吃得了,菜你们自己弄,酒管够!”
中午的酒席上,老张三人尽谈些江湖轶事,西川袍哥谁新近上位,沪申市清帮的黄宗启又开了几次香堂,津门市的混混儿被赵其瑞打压得抬不起头,一桩桩一件件,听得顺子一头雾水,也琢磨不明白,只是忙着给几人不停倒酒。
长辈们说话,春生不敢插嘴,安静得像个小学生。
宋仲元三杯酒下肚,撸起了袖子,一只脚搭在条凳上,双手不停比划,“就在前几天,小鬼子又在东北搞事情,搞得傅松林战败身亡,真是越来越不把咱们华夏人放在眼里!”
老张气得把手在桌面上一拍,“这帮军阀成天狗咬狗,没一个靠得住的!小鬼子整天在咱们华夏挑事,肯定也没安啥好心,早晚得把他们赶出去!”
正喝着酒,老张猛然站起身,看向宋仲元、春生和刘高,眼神变得凌厉:“咋了?来的时候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