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仰头望着空中翻滚的银元,细长的双眸微微眯起。
待银元升势略缓,她猛然从腰间拔出双枪,朝着天空连连点射。
啪啪啪啪啪!
五声枪响过后,漆黑的夜空中传来周围山谷的阵阵回响。
顺子有些懵,就这么一挥手,五枚银元都能打中?
老张从腰间掏出一支手电筒递给顺子,“还愣着干啥,赶紧把大洋给找回来!”
顺子打着手电筒满院子搜索,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
银元正中,袁大头的光溜溜的脑袋上,被打了一个光滑的圆孔。待找到其余四枚,也都一模一样。
这枪法可真神,就是有些烧钱。
一座“祖宅”,眨眼间就这么糟践了,顺子心疼得直抽抽。
回到屋子,顺子把银元码成一摞放在桌上。
“师娘,您这枪法可真是绝了,比师父那空手夺刀还要厉害!”
柳如烟嘴角翘起,斜了老张一眼,朝顺子道:“师娘这手枪法铁定传你,保证你比俺那嘚吧嘚的大兄弟分毫不差!”
老张恶狠狠瞪了顺子一眼:马屁精!
他随即把目光投向桌上的大洋,只见五块大洋中间的圆孔连在一起,就像洋人工厂的钻头打出来的一样,齐刷刷的,每一块大洋上的圆孔几乎没有偏差。
这枪法跟眼力着实不凡,让他不得不由衷佩服。
老张向柳如烟竖起了大拇指,“如烟,你这枪法贼噶的,越来越牛掰了!”
“那可不,自家老爷们仇家多,老娘们儿可不能拖了后腿。”
柳如烟一脸的得意。
“一天天的净胡咧咧,”老张嘟囔了一句,随即看向顺子,“早点睡觉,明个开始传你手艺!”
柳如烟把顺子领到侧面厢房,铺好床铺,又拿来一床被褥,这才关门离去。
奔波了整整一天,顺子已经困得上下眼皮打架,迫不及待钻进暖暖的被窝躺下。
正要进入梦乡,却听正屋那边传来一阵争吵。
“咋地,你一个糙老爷们有啥磨不开的?上床睡觉!”
“不是如烟,咱俩这样算怎么回事!”
“尿性,你要是有本事就睡地上!”
“成,那俺就在地上将就将就。”
“张永泰,你就不是个爷们!成,你睡地上,俺就陪你睡地上!”
......
听了一会,顺子实在熬不住困,终于沉沉睡去,梦中似乎听到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老张哈欠连天,柳如烟哼着小曲张罗着早饭。
饭后,老张正襟危坐,顺子侍立一旁。
“顺子,要想练得跟师父一样,或者超越师父,从今天起,你每天必须要做五件事,一样也不能落下。”
“第一,双腿双臂绑缚砂袋,先绑十斤,以后慢慢加。除了睡觉洗澡,一刻也不能取下。”
“第二,每天早晨五点起床慢跑一个小时,绑着砂袋跑不动,你走也得给我走下来!”
“第三,慢跑回来练武一个小时,就练你陈家的少林关东拳。”
“第四,早饭后双手练习‘五鬼盘珠’各一个小时。看清楚了!”
老张取来一枚山核桃,用右手拇指和小拇指夹起,随即两指轻轻拨动,核桃在指间轻盈旋转,来到了拇指和食指中间。拇指和食指再动,核桃就跟活了一样,在他的五指间穿行。
“练熟了一颗核桃之后,再加到两颗三颗,或者是四颗,之后换成玻璃球,再就是铁球。能练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你有多努力。手法都看清楚了?”
顺子点头答应。在淮泗城露这一手的时候,师父并没说明其中练习的诀窍,看来他这手艺并不是谁都传的。
这家伙,看起来豪爽得很,私下里精明着呢。
“第五,练习手指夹豆,每次食指和中指只许夹起一粒,必须练足一个小时。”
老张搬来一竹筐黄豆放在顺子面前,右手双指缓缓探出,夹起一粒一粒黄豆,放入旁边的竹篓里。随后双手齐发,越夹越快,顺子几乎看不见他的双手,只能看见他的衣袖不断抖动。
仅仅两分钟,便夹取了满满一竹篓。
“待你练到十分钟夹满一篓,换成同样大小的钢珠。”
看到这个动作,顺子打心眼里有几分排斥。
“师父,练这个有什么用?”
“这功夫练成了,掏兜又快又准。要想练成荣门所谓的‘兜风’,这是必须的基本功。”
柳如烟本来性格泼辣,一刻都不闲着。
这时老张授徒,她却一声不吭,笑咪咪地眯起眼眸在一旁看着师徒俩,像极了贤妻良母。
老张所说的“兜风”,是指瞬间将迎面而来的行人财物偷走。
所有动作都在行走间完成,难度可想而知。
“师父,俺不学这个!”
老张竖起了眉毛,“咋了?”
“掏兜,街上的小偷小摸才这么干。我要做侠盗,飞檐走壁的侠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