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关东拳向来以威猛著称,一出手就势若奔雷,豪气十足。
汉子被一记缠手拉得站立不稳,只得向前奔出,不料正撞上顺子右手的崩拳,直打得他五脏六腑移位,肚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
他咬牙死死忍住,不能在一个毛头小子面前丢了面子。
一连窜出五六步,汉子才觉得呼吸顺畅稍许,对着院子里面喊道:“并肩子,点子硬!亮青子,招呼吧!”
他这是在说:兄弟们,对方太厉害我一个人拿不下,大家抄家伙,一起上!
门房已关上了大门,手里抄了一根齐眉棍,端茶汉子早已从腰间取出了九节鞭,一起冲向顺子。
此时内院也已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顺子通过声音判断,来者五人,其中三人身高体壮,另外两人脚步虚浮。
师父究竟带自己来的是什么地方?
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多想,若是迟疑稍许,对方一拥而上,就算自己功夫再好,也敌不过对方这么多人。
他右手一晃,半片刀片出现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迎着端茶汉子冲了过去。
在两人交错的瞬间,顺子手臂连挥,快得让其他人连残影都看不见。
当啷啷!
九节鞭落地。
紧接着,碎布纷飞。
不管是外套还是衬衣,都被顺子的快刀割成了碎片,只留下一圈领子还挂在脖子上。
待众人看清楚时,顺子嘴角挂着冷笑,手指稳稳夹着半片刀片,压在端茶汉子的颈动脉上。
他低沉着嗓子向众人说道:“不要动,动一动就给他放放血!”
师父出了火车站,径直就找到了这里,想必跟这些人有些渊源。
因此他语气虽狠,下手却极有分寸。
端茶汉子看着飘飞的碎布有些失神,喃喃道:“不...不动便是。”
门房停下了脚步,内院的五人也赶了出来,见到面前的景象,不禁呆立在那里。
顺子抬起右手指着门房,“说!你们把我师父带去了哪里!”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茫然。
门房脸上堆笑道:“小兄弟放下刀,都是误会。你师父,他是自己走的。”
师父怎么可能在那个当口走人?
顺子正在疑惑,只见内院并肩走出两人。
一人锦衣华服,下摆不合时宜地缀了好几个补丁。
另一人正是他师父,鬼手张。
两人谈笑风生,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老张见顺子死死地把端茶汉子控制住,脸色微微一冷,朝顺子道:“胡闹,还不快点撒手!”
顺子见师父安然无恙,立即明白了七八分,双手一抖,两个半片刀片没入袖中。
那名华服男子约摸四十来岁,国字脸,一脸正气,不怒自威。
众人见他出来,纷纷收起家伙,肃立两旁。
华服男子收起笑容,冷冷扫了一眼众人,怒斥道:“对典、破阵、比拳脚,好端端的闯三关,怎么弄成群殴了?你们还有没有点出息?”
他所说的对典,就是通过江湖黑话试探对方的来意,判断是不是自己人。
江湖黑话向来有南春北典之说,黑话在南方叫春,在北方叫典。
很多黑话涉及到各帮派的自身秘密,因此江湖上有着“宁舍一斗金,不传一句春”的说法。
他说的破阵,指的是破茶碗阵。
锦衣男子话音刚落,门房立即躬身道:“堂主,您不知道,这小子太...”
话说到一半,端茶汉子猛拽他的衣襟,示意他不要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