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和顺子对望了一眼,两人迅速退出正屋。
两人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好几年,配合十分默契,顺子直奔后院而去,柳如烟则沿着院子察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后,返回房间。
她飞快取出绷带给老张包扎伤口,然后接骨,上夹板。
前些年带着黑风岭的绺子打鬼子砸窑子,手下弟兄没少受伤,柳如烟对包扎接骨十分在行。
她一边忙碌一边埋怨,“你当初就不该手软,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养虎为患。”
“你一天天虎吵的,枪法不也就那样!”
老张手臂疼痛缓解,有了力气反驳。
柳如烟给老张换了衣服,扶到床上躺下,这才狠狠瞪了老张一眼,“要不是怕误伤了你们爷俩,那小子不脑袋开花才怪!”
当段天明开口狂笑时,柳如烟正从外面赶到了院子里。从她所在的角度向屋里看,刚好段天明的身影和老张重合在一起。
第一枪击中段天明的手臂之后,第二枪本该爆头的,但开枪的瞬间向旁边挪了挪枪口,不然的话极有可能伤到老张。
老张看着柳如烟风尘仆仆的脸庞,心里一阵怜惜,“要说你可真够虎的,怎么大半夜的赶回来?”
柳如烟拍了拍胸脯,似乎心有余悸,“这些天,天天右眼皮直跳,就担心你们爷俩出事,这就可着劲儿往家赶,好歹总算是赶上了!”
自断手臂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句“往家赶”却让老张红了眼眶。
他一声长叹:“想我张永泰,纵横江湖大半生,最后连个安稳的家都不能给你!”
柳如烟斜倚在老张身侧,柔声道:“等顺子出师,咱们重新寻个偏僻地方,远离江湖,过几天安稳日子。”
老张抬起左臂,将柳如烟揽在怀里,问道:“承道如今怎么样?”
提起弟弟柳承道,柳如烟顿时来了精神,“俺和赵岚送去的这批黄鱼,俺那大兄弟可高兴了。他现在手下已经有了五六百弟兄,正缺家伙事儿呢!要说带队伍的本事,他可比俺强多了。”
两人久别重逢,又突遭大难,都没有睡意,谈谈说说直到天明,才见顺子返回。
柳如烟问道:“抓到了没有?”
顺子摇了摇头,“俺本以为段天明定然会逃向渡口方向,沿路追过去,确实发现了血迹。可没走多远就没了,直到天亮,俺才在湖边发现了脚印,估计是把我骗去渡口之后,他自己划船走了。”
老张点了点头,说道:“这小子受伤不轻,暂时不会回来了。”
顺子来到床边,从怀中掏出黑乎乎的玄铁牌,放到了师父面前。
老张有些讶异,“顺子,你...”
这孩子果然对自己一片赤心,这么重要的东西毫不犹豫拿了出来,老张讶异中掩藏着欣慰和激动。
顺子眼中垂泪,哽咽道:“就在段天明大笑之时,俺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把俺烧成灰俺都能听出来,是师娘回来了!”
柳如烟听得眉开眼笑,“瞧瞧咱们顺子,可比那糙老爷们聪明多了。”
老张没好气道:“别在这瞎嘚瑟,俺还没找你算账呢。墙洞里的那把袖珍勃朗宁,是不是你拿去的?咱们差点被你害死,你知不知道!”
“咋啦,救了你的狗命还得罪你了?”
柳如烟跳了起来,“刚才疼的咬牙切齿的时候咋不跟我算账?张永泰,不是老娘看不起你,就刚才那情况,给你枪你又能咋地?”
老张赌气不吭声,柳如烟说的不错,就算自己有枪在手,也未必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救下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