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微笑问道:“小白狐儿,你为啥总是要跟着我?”
“还不是看你身手不错,为人仗义,还有侠义心肠!”
这马屁拍的,舒服!
顺子心中一喜,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最愿意结交的,就是侠义之人。
小白狐端起一杯酒喝干,“还有一条,看你这一身西装革履的,怎么都不像个缺钱的!”
这话让顺子差点把嘴里的鸡肉喷出来,他本以为是两人意气相投,可人家就是奔着蹭吃来的。
“你是不是姓宋?”顺子冷不丁发问。
小白狐猛然抬头:“啊?!你怎么...你怎么净瞎猜!”
“赵春生是你师兄?”
“哥,别说这些我听不懂的。”
顺子继续追问:“宋仲元是你爸?”
小白狐嚯地站起,眼神中满是警惕:“是,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俺是宋颀。不管你想咋样,俺都奉陪!”
这人把自己老底扒拉得透透的,难道是旧督军王连甲的人?这让宋颀心中充满了警惕。
王连甲虽已不再是督军,部队却被编入了国府军序列,势力还在,而且跟宋门结下的仇怨依然没有了结。
见这家伙一脸紧张,顺子感到心中一阵畅快,这一下轮到你小子憋屈了吧?
他差点笑出声来,挥挥手示意宋颀坐下,低声说道:“俺是张五爷的弟子。”
宋颀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一脸的警惕渐渐收起,伸手指着顺子哈哈大笑。
“顺子!对吧?我就说嘛,还有谁能帅得跟我旗鼓相当!”
“顺子也是你叫的?”顺子故意板起了脸,一副长辈做派。
宋颀飞快挨着顺子坐下,贱兮兮道:“虽说俺爸敬张爷爷一声叔,但是江湖不论辈,俺以后还得管你叫哥!”
两人年纪相仿,顺子还真不能仗着辈分卖老。
见他这副样子,自己先绷不住了,笑道:“就依你,各亲各叫。以后在俺师父面前,你可别叫乱了。”
见他这么爽快,宋颀兴奋地一拍顺子后背,“成,咱哥俩开房去!”
顺子晃开了他的手,问道:“你知不知道十六铺?”
“太知道了!只要来过申沪的,谁还不知道十六铺码头?”
顺子提起手提箱:“小白狐儿,带路!”
两人穿过租界,来到老城厢边上的咸瓜路找了家像样点儿的旅馆,开了两间房。
顺子刚想关门洗漱,宋颀像条泥鳅一样溜了进来。
顺子斜眼问道:“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宋颀嘿嘿一笑,“晚上跟你睡一块儿,你要是半夜跑了,俺明天到哪吃饭去?”
顺子关上门,斥道:“一天天的净想着吃!俺这次来,是找父母来了。”
随即把父母的名字跟宋颀说了。既然确定了宋颀是自己人,顺子便放下了戒备。
宋颀挠了挠脑袋,皱眉道:“只知道名字,住处、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这上哪找去?”
顺子叹了口气:“俺也知道不好找。告诉你这些,你还不明白?快点回去睡觉,明天跟俺一起找,别想着成天吃白食。”
两人到了房间了里,自然改回了一口淮泗话。
第二天一早,两人早早起床,走出旅馆的瞬间,顺子便感受到了申沪的另一种繁华。
昨夜的华灯璀璨,让他隔着条马路,都能闻见租界内的纸醉金迷。
而此时街道巷弄人声喧哗,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空气里飘荡的早点香味中,夹杂着丝丝缕缕酱菜味儿。
穿西装洋服的,穿马褂旗袍的,各色男男女女混杂在一起,每个人都忙忙碌碌。
破旧而喧闹的街景,让顺子感受到了浓浓的人间烟火气,以及市井百态自然流露出的百姓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