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两句,他立即把眼一翻,“滚犊子!俺跟你一小屁孩子扯这些干嘛!”
宋颀一脸贱笑,凑近了几步,低声道:“大哥,洞房啥滋味?”
柳承道嘿嘿一笑,拍了拍宋颀肩膀,低声道:“你小子上道,跟你说说也无妨。”
柳承道最烦顺子喊他师舅,宋颀喊他舅爷爷。
弄得他时不时要端着长辈的架子,说话都不痛快。
虽然称呼改了,但在他心里,还跟在河西镇上一样,把这两个小子当兄弟。
宋颀猛然间改口,让他心里一阵舒坦,嘴皮子一秃噜,居然就答应了。
宋颀心中大喜,急得直搓手,在一旁催促道:“大哥,快说说看。”
“其实么...也没啥。”
就你那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能没啥?
宋颀立即沉下脸,说道:“你要是不说,俺以后见到你就喊舅爷爷,烦死你!”
“好好,俺说!”
柳承道是个言出必行的直性子,答应过的事从来没有不作数的。
他左右瞥了一眼,见不远处老张和顺子正在专心练功,于是压低了嗓音:
“俺这么跟你说吧,第一回合,是俺翻山越岭,攻城略地。”
“第二回合,攻守形势逆转。”
宋颀显然不满意,追问道:“后来呢?”
“还能有啥后来!全线失守,彻底沦陷...”
宋颀一阵无语,这个大来妈真是绝了。
剃了一脸匪气的络腮胡,竟然说话都文绉绉的了。
他朝柳承道竖了个中指:“大哥,鄙视你!”
“承道,别瞎白话了,带兄弟们操练去!”
柳承道正要再说,却被老张打断。
他转脸看过去,只见老张一脸严肃,而顺子则捂着嘴偷笑。
这么远都能听见?
两天之后,老张正在广场上指点顺子功夫,传授宋颀手艺。
柳如烟走过来道:“永泰,今个咱俩去二道河子,去打探打探。”
顺子连忙道:“师娘,您一个大当家的,在山上坐镇就行了。这事,交给俺跟小白狐儿。”
老张道:“二道河子离这里好几十里地呢,你俩又是生面孔,怕是不太方便。”
宋颀拍胸脯道:“咱几千里路下来,不也啥事没有,几十里根本就不是个事。”
柳如烟笑道:“好好好,就你俩去。第一,不许逞能,第二,天黑之前必须回来!”
这是正事儿,顺子也不再拍师娘马屁,认真说道:
“师娘放心,咱兄弟...咱们又不凶他们还能咋滴?包管给小鬼子摸个底儿掉。”
柳如烟看着顺子,眼神中满是不舍。
“距离二道河子还有十里地,有个夹石山,山脚下的棒子沟村,东头第一家,住的就是咱山上的线头子。”
“你们骑马去太扎眼,到了棒子沟,把马放在线头子刘二虎家里,你们步行过去。”
一边说着话,她一边取下胸前衣服上的铜鎏金别针,递到顺子手上。
这只别针造型别致,像一只展翅的蝴蝶,栩栩如生。
“你们两个面生,把这个拿在手上,对上了暗号,刘二虎自然明白是俺派你们过去的。”
她絮絮叨叨,交代得十分仔细。
她说的线头子,是插千的手下,专门分散在各处专门打探消息。
老张在旁边笑着朝柳如烟道:“你看看你,车轱辘话都说了好几遍了,娘们唧唧的。”
在关东,车轱辘话指的是说话絮叨,重复。
可这些话顺子听了,心里却倍觉温暖。
顺子和宋颀收拾一番,骑马下山。
“哥,这几天憋死俺了,不管见谁,不是爷爷就是奶奶,俺是来当孙子的吗?”
下了山,宋颀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顺子笑道:“你还在乎这个?刚才在山上,你不照样管舅爷爷叫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