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潘海鹏长叹一口气,说道:“不瞒两位兄弟,俺原本是山东莱芜的,二十年前闯关东做生意,折了本钱没脸回去。仗着一身功夫,在关东一带做了绺子。”
顺子哈哈一笑,说道:“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相逢何必曾相识,同是天涯沦落人。”
潘海鹏和三名手下同时一怔,随即一阵哈哈大笑。
潘海鹏道:“对对对,就是这话!还是李兄弟肚子里有点儿墨水,说话一套一套的,就是好听。”
顺子趁机问道:“潘大哥,俺瞧您这寨子建了也没多久,咋就二十多年了?”
潘海鹏一阵苦笑,说道:“不怕两位兄弟笑话,咱们原来在本溪县那边,被人赶了过来。”
他随即认真地看了看顺子和宋颀,“两位兄弟一个识文断字,一个一身好功夫,你们要是不嫌弃,就跟着哥哥一起吃打食,咋样?”
潘海鹏说的吃打食,是绺子黑话,也就是当胡子,这是邀请他们入伙来着。
宋颀迟疑道:“可是通远镇那边,咱们还有点小生意要处理...”
他话未说完,顺子朝他连连摆手,“俺说小颀,你就这点不好,拿不起放不下的。不到一个大洋的生意,成天惦记个屁。以后跟着大哥,那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见顺子这么说,宋颀连忙改口道:“对对对,跟着大哥吃香的喝辣的!”
潘海鹏和张麻子、马大壮、王石头四人一阵爽朗大笑,同时举起酒碗,“欢迎李兄弟、宋兄弟,加入天龙!”
这么一来,酒桌上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
尤其是马大壮和王石头两人,更是频频向宋颀敬酒。
关东大汉最是敬仰英雄好汉,宋颀在山下的表现让他们发自心底的佩服。
这一场酒一直喝到暮色降临,每个人都早已喝得东倒西歪。
顺子仗着手法快,把酒水倒了大半,没喝进去多少。
他讲话舌头发硬,走路腿发飘,全都是装给别人看的。
潘海鹏大着舌头,吩咐手下收拾出一间木屋,给顺子和宋颀居住。
到房间里躺下,宋颀听了听房屋前后左右没人,赶忙凑到顺子身边。
他压低了嗓音问道:“哥,你到底咋想的,咋还入伙了呢?咱不回去了?”
顺子低声反问:“小白狐儿,还记得俺的玄铁牌不?”
宋颀点头道:“记得,到了黑风岭你一直交给张爷爷保管,可那不是假的么?这跟天龙又有啥关系?”
顺子低声答道:“如果俺没猜错,潘海鹏手里,应该有一枚真的。”
“啥?怎么会这么巧?”
宋颀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刚躺下又坐了起来。
顺子嘿嘿笑道:“不然呢?你以为俺为什么留下来?就凭他们那几条枪,能留得住咱俩?”
“哥,你就不能说说你咋看出来的?真是急死个人!”
顺子低声道:“这里边的故事太曲折,跟你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总之,你踏踏实实待着,看我眼色行事。我不让你惹事,你就别惹事!”
“行吧!”
宋颀重新在床上趴下,说道:“张爷爷柳奶奶那边,你总得想办法报个信吧?”
顺子点点头,“是得说一声。咱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他们得担心死。我猜师娘肯定派人出来找咱们了,这几天咱们留心点儿。”
“行行行,我的哥,我都听你的!”
想到要在大磨山待上一段时间,宋颀满心的不情愿。
刚刚躺下,他又猛地掀起被子坐起身,朝顺子道:
“哥,你咋做事这么磨叽?咱们今晚就趁他们喝醉,把玄铁牌盗了,岂不是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