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抬手一巴掌拍在宋颀后脑勺上,笑道:“事先不踩盘子,一股脑挨个摸过去?有你这么做贼的吗?”
“再说了,咱俩全都没喝醉,人家就真的醉了?”
“还真是!”宋颀重新躺下盖上了被子。
只听顺子低声说道:“小白狐儿,这个潘海鹏要是个好人,玄铁牌的事,咱就跟他商量着来。他要是坏事做绝,咱就好办了,直接给他来个痛快的。”
第二天一早,天龙四当家的王石头前来敲门,喊两人洗漱吃早饭。
两人嗯嗯啊啊半天,装作宿醉未醒的样子。
到了饭堂才发现,除了马大壮依然有些醉眼朦胧,潘海鹏和张麻子都精神得很。
宋颀有些意外地看了顺子一眼,还真让他给算着了。
在潘海鹏等人面前,放着一竹篮窝窝头,一大碗咸菜,还有一盆玉米糊子。
潘海鹏和张麻子坐着都没有动,只有马大壮已经自顾自吃了起来。
招呼三人坐下,潘海鹏自嘲地笑了笑,“不怕两位兄弟笑话,再不出做点买卖,咱这山寨还真快揭不开锅了!”
顺子和宋颀不约而同对望了一眼,脸上均出现了失望的神色。
那意思很明显,咱们跟你上山,是想着吃香的喝辣的来的。
潘海鹏拍了拍顺子和宋颀肩膀,继续说道:“今个大哥就带你们出去转转,踩踩盘子,争取晚上就干一票!”
吃过早饭,潘海鹏让张麻子看守山寨,亲自带着顺子宋颀和马大壮王石头四人下山。
五个人也不骑马,下了山径直朝最近的市镇高家堡而去。
高家堡距离大磨山只有六七里地,镇子倒也不小,足有好几百户人家,高墙大户就有十好几户。
进镇后顺子和宋颀四处张望,没看到治安巡逻队的身影。
想必吉田信夫的保甲制,还没推行到这里。
镇子一条大街贯穿南北,卖骡马的,卖小吃的,卖山货柴草的,都在一条街上。
熙熙攘攘的,倒也十分热闹。
到了一家羊肉汤馆,潘海鹏大咧咧地坐下。
“李兄弟宋兄弟快坐,早上吃的差,这会儿好好补偿你们一下。”
不等顺子和宋颀进屋,潘海鹏就吆五喝六,让老板盛汤。
顺子和宋颀应了一声,迈步进屋。
刚一进门,两人都是心里都是一怔。
在羊肉汤馆进门的位置,赫然坐着两个熟人。
一个是穿山甲,一个是穿山甲的手下!
穿山甲一愣神,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两天掘地三尺都没找到两人的影子,没想到竟在这地方遇上了。
他刚想打招呼,顺子连忙用眼神制止。
进屋喝了半碗羊肉汤,顺子端着碗来到穿山甲的桌上坐下。
“这位大哥,跟您打听个事!”
穿山甲装作跟他不认识,冷漠地看了顺子一眼,斜眼道:“打听事哪有你这样的?把俺这一桌的账付了,想问啥俺说啥。”
顺子嘿嘿一笑,摸了摸口袋,“这不是没钱么!”
他指了指前面的一座大院,问道:“大哥,俺想打一份短工,那户人家人怎么样?”
穿山甲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于财主可不是什么好人,自己小老婆娶了三四个,对下人倒是吝啬得很。去不得,去不得!”
顺子又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相对小一点的宅院,“这一户咋样?”
穿山甲点点头,“这个樊老板倒还行,是个做山货生意的,说不定需要人手,你倒是可以去试试。”
顺子趁穿山甲说话的功夫,背过潘海鹏几人,凝声成线对穿山甲道:
“吕大哥,你左边衣袋的纸条,一定要交给翻垛的,我和宋颀过几天回去。”
穿山甲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表示明白。
顺子站起身,拍了拍穿山甲肩膀,笑道:“这位大哥,谢了!”
喝完羊肉汤,潘海鹏领着四人四处晃悠,到处打听。
探听到的消息,竟和吕永年说的差不多。
到了一个僻静的场所,潘海鹏道:“就今晚,咱们把樊家大院给端了。”
顺子试探性问道:“咱们一路打听,这个樊老板名声不坏。干嘛对他家下手?”
宋颀远远指着于财主家的高墙大院,说道:“这一家,肯定贼有钱,咱们要干,还是干这样的!”
潘海鹏摇了摇头,“你们两个不懂。于家大院四角都有炮台,一看就是响窑,岂是咱们这几条枪就能砸得响的?”
“倒是樊老板家,比软窑强不了多少。他不是人好心善吗?今个咱们就试一试。”
土匪入室抢劫称为砸窑,抢劫成功了则叫砸响了。
抢劫对象又分为三种:响窑、硬窑和软窑。
响窑和硬窑一般都是大户人家,有炮台,有枪看家护院。
而软窑,则是一般的富裕户,比普通人家强一点。
看来这个潘海鹏,不管好人坏人,他只捡软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