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贺玄寂在心中琢磨出曦姮究竟还有什么后手,上方的天恒帝已然翻阅完了贺玄寂提供的,他与曦姮私下往来的书信。
其中言论……不仅仅是明显站队贺玄寂,甚至就连一些朝堂上官员的调动都有互相勾结之意……
说实话,如果贺玄寂指控的不是曦姮,而是任何一个其他朝臣,天恒帝都会开始猜忌,但偏偏贺玄寂控诉的就是曦姮……
天恒帝缓缓皱眉——他还真就不信手握重兵的曦姮有这么阴暗行事的必要。
所以……
“小七,你怎么说?”
一边说着,天恒帝还将手中的信件朝着曦姮递了过去。
那般和蔼的模样……
废太子和贺玄寂只能微笑以对——无语,是真的无了个大语!
曦姮也没推拒。
她眉眼张扬的看了一眼——就一眼,然后麻溜的朝着天恒帝抬头,言简意赅。
“这玩意不是我写的,和我没关系。”
贺玄寂:……?
好好好,现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已经明目张胆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刚想上前好好“理论”,曦姮已经十分自然的拿起了天恒帝桌上的笔,又抽了张天恒帝的宣纸,右手无比顺畅的按照书信上的内容重新写了一份。
再将两者一对比——
只
能说,字好看的人,各有各的风骨,字难看的人,也各有各的特色。
现如今曦姮的狗爬字和信纸上的狗爬字一比——一时之间竟令人分不出究竟是哪一份更有常人所不能理解的魅力。
不能说出自同一人之手,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一时之间,天恒帝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先欣慰一下这事情果然和曦姮没关系,还是应该先惆怅一下曦姮小小年纪就为国出征,虽战功赫赫,但文化教育这方面到底是欠缺了,是不是应该找机会挑个大儒送去帮曦姮熏陶一下文学素养?
总不能日后史书上记载,曦姮风度翩翩,容貌俊美,勇冠三军,开疆扩土,威震诸国,功绩辉煌……可她是个大老粗,字贼丑吧?
光光是想想,天恒帝就感觉一阵窒息。
不,他不允许,他绝对不允许!
捏着纸张的手瞬间收紧,但想起自己还在处理谋逆一事的天恒帝面上到底崩住了。
他将两份字迹截然不同的书信扔到了贺玄寂身边。
“孽障,还说不是在污蔑曦姮!”
已经对天恒帝的偏心彻底绝望了的孽障贺玄寂:……
他也倔了起来。
“那我呢!”
猛然伸手指向曦姮,贺玄寂声音低冷。
“曦姮又有什么关
键性的证据指证是我在背后结党营私!”
就凭曦姮的推断?
就凭人证的一面之词?他好歹还给出了物证,曦姮的物证呢!
“儿臣不服!”
贺玄寂话末的余音尚且回荡在屋内,上首的天恒帝已然一声冷笑,从刘德英手中接过了一个盒子,狠狠扔到贺玄寂面前。
“自己打开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再怎么说贺玄寂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子,天恒帝便是如何信任曦姮,也不可能什么都不过问。
而这盒子里的东西,就是曦姮给天恒帝的答卷。
如果说,在打开这个盒子之前,贺玄寂还是满心愤怒,那么当他打开后……
看着盒子里的那枚玉佩,他头脑一窒。
这是……
之前拉拢星罗使臣的时候,他送出去的那枚玉佩?
摩挲着上面的花纹,贺玄寂心口冰凉。
哈,哈哈——
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这样啊。
曦姮啊曦姮……哈哈哈!
良久——他攥着玉佩,再度抬头看向天恒帝时,声音明显沉默了很多。
“这玉佩并非是儿臣给朝臣的,儿臣也从来没有谋逆之心……”
话语说到最后,连贺玄寂自己都没底气说完。
平心而论,换成贺玄寂自己坐在天恒帝那个位置上,面
对他嘴里的说辞,贺玄寂肯定也是不信的。
可——明明他真的什么都没有策划,就要这样无辜的替太子谋逆背锅,贺玄寂又实在是不甘心。
他索性直视天恒帝,意图赌一把自己这个皇子在自己这位好父皇的眼中,究竟算是什么。
只是……
还不等贺玄寂开口,他看着天恒帝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容,又看着旁边曦姮脸上笑眯眯的表情,十分突兀的,他猛然就清醒的意识到了一件事。
没有意义的。
继续和天恒帝争辩下去,就算他争辩赢了,能替自己洗刷冤屈,能给曦姮定罪又如何?
难不成天恒帝还会因为他而去怎么处置曦姮吗?
是,确实是有可能会处置曦姮。
但斩首是处置,禁足是处置,嘴上不轻不重的责备两句也是处置——完全没有意义的。
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