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李忠贤说有事要交代,李文鹤浑身上下的胆子都提了起来,只恨不得扯着耳朵听。
“您吩咐!”
“那些个不肖子孙,也该来拜见拜见他们的小祖宗了。”
李忠贤低低冷笑了一声,眼底尽数睥睨。
“这天下,终究还是李家的天下,也是殿下的天下!”
这话的意思是……
要重现大周朝时江山一统的意思?
李文鹤心中咯噔了一声,他面露惊诧的看着李忠贤。
虽说李文鹤对这件事早就有所预料,可……
那也是之后的事情!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看李忠贤现在的架势……
好像是意图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去办?
这怕不是李忠贤太高看他们了吧?
九千岁该不会以为,凭他一个李家没落的支脉,还能让另外几支发展的如日中天,兵粮在手的藩王就地归顺吧?
说得难听点,他李文鹤做梦都不可能做这种美梦啊!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偏偏此时怕什么就来什么,李忠贤好像还真就是这个意思!
似乎是因为李文鹤脸上冒出来的苦楚而有些不悦,李忠贤冷冷的放下了手中一口未喝的茶盏。
陶瓷落于桌面,发出了一声闷响,隐隐间,仿佛是敲打在李文鹤心尖。
他当场就跪了下去,低着头不敢说话,以行为的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砰!”
一看李文鹤这窝囊样,还想说些什么的李忠贤也不说下文,当场就怒了。
他猛地将一边的茶盏砸落。
碎片四溅,李文鹤也不敢躲,以至于尚留余温的茶水大片大片浸润了衣摆。
彼时,正好李长明解决了事情迈入了正堂。
一看这场面,他虽一脸茫然,但察觉到李忠贤的怒气……
“见过九千岁,那户救了殿下的张家人,已经尽数安排妥当了……”
李长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父亲,眼底闪过一抹不忍后,硬着头皮大着胆子朝李忠贤行了一礼。
“不知父亲这是……”
“丢人现眼的东西!”
李忠贤余怒未消,他伸手一拍旁边的木桌。
刹那间,主桌化为了一堆无用的尘土。
那可是檀香木制成的桌子啊!
居然碎成了粉末……
看来这次父亲将九千岁惹怒的不轻?
就在李长明下意识咽了口口水,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识趣点,也跟着抓紧跪下来时……
“本座欲重现大周天下一统,奉殿下登基,你父亲不肯定去给那些不肖子孙传旨,你小子可愿意去?”
好似是冷静了点的李忠贤选择对李文鹤眼不见为净。
他将视线看向了李长明,声音阴恻恻的,明明语调平缓,却偏生给人一种好像拿着刀放在脖子上的错觉。
不,可能并不是错觉。
察觉到李忠贤那不善的目光,李长明在求生欲的敦促下,直接点头。
愿意。
怎么不愿意了。
去传旨说不定那些藩王还会因为自己的皇室血脉对自己放一马,但现在拒绝了李忠贤……
李长明瞥了一眼旁边那堆粉末,深深觉得自己怕不是活不到下一秒,就会被李忠贤清理门户!
见李长明回答的这么痛快,李忠贤脸上的神情方才终于缓了下来。
“还算你会教儿子,有点胆气。”
他幽幽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李文鹤,在李长明一脸殊荣的神情中,从自己腰间解下来了一块刻有虎形的令牌玉佩递过去。
“也别说本座做事不讲究,传旨间,若有人冥顽不灵,意图害你性命,大可执此令牌,默念三次本座名讳。”
啊这?
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这块玉佩,李长明仔仔细细的看了两眼,脑子显然还有些没转过弯来。
“此乃统帅符令,见此符令即同本座亲临,可调用三千都统军。”
瞧着李长明那没见过市面的样子就闹心,很是不想承认现在的皇室子弟都窝囊到这种程度的李忠贤交代完了事宜后,一甩袖子便化作了青烟,消失在正堂。
“本座给你两个月时间,若有藩王迷途知返,看在同为李家后辈,本座定会向殿下进言,保他们富贵无忧!”
只留李家父子的正堂内,直到李忠贤最后一句话的尾音消散在空气中,李长明才敢扶着颤颤巍巍的李文鹤起身,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哎——”
李文鹤才刚刚坐稳,抖着手喝着一边先前准备的茶水润润喉压压惊,就听自家儿子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话语里还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
“我说爹啊,不就是传个旨吗?这有什么不能做的?您非要惹怒九千岁做什么?”
李长明手里攥着先前李忠贤给的令牌,摇头叹息,看向李文鹤的神情间,越发失望起来。
“您怎么就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