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司乘总觉得,那个神明的举动,都意外的在针对着他。
也不能这么说。
与其说是在针对他,倒不如说是……
在针对着曦姮。
她对曦姮有着恶意。
司乘几乎是立刻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以此为基础,如果真的顺着那个神明的意思发展,到最后,他所爱的少女,怕是只能变成神明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静静地,看着会议室中越发轻松起来的氛围,司乘垂眸,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唤醒曦姮。
可……
他应该怎么做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司乘对着这个问题,几乎是日夜思索。
直到某一刻——
他无意间走到自己办公室的窗前,随意朝外一瞥,视线正好看到匆匆而过的温尚宁时——
司乘脑中灵光一闪。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曦姮和那个神明之间,肯定是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那么,对于神明有效的手段,对于曦姮而言,是不是也同样有效?
毕竟……
信仰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由情绪产生的一类分支,既然曦姮会被情绪所影响,那信仰应该也能有用……
自觉自己找到了可行思路的司乘当即安耐住自己心中的激动。
他记得,温尚宁和神明有所牵连的起始是……
祭祀?
司乘双眸发亮。
因为深知司乘本性的关系,为了防止司乘私下里搞事,上峰特意派遣了专业部队看管存储着封印曦姮所在的冰晶。
如果说司乘是想要靠近冰晶内的曦姮,那或许很困难。
但如果是索要有关于神明的书籍,那就无所谓了。
所以司乘很简单的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然后——
他记下了温尚宁当初所用祭祀仪式的祭祀步骤,瞒着所有人,对曦姮之名进行了献祭。
就在仪式完成的瞬间——
隐匿在角落看完了全程的曦姮伸了个懒腰,身形消散间,原先于冰晶中恍若沉睡的少女,尾指轻轻颤了颤。
作为重点目标,曦姮的情况自然是被二十四小时全天轮班监管。
别说是尾指颤了颤,就算是睫毛动了动,负责看着监控的人也能第一时间进行上报。
可以说,短短十分钟内,所有相关人员都已经通知到位。
尤其是司乘。
刚刚完成了献祭的他,在听说曦姮有所异动后,几乎是耗费了全身的克制,才压抑下自己想要上扬的唇角。
他故作茫然的跟着到了监控室内。
十五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
就在众人以为这不过是一次无伤大雅的小意外,预备离开间——
借助情绪值入账提示,知道那些人耐心快要耗尽的曦姮,才卡着他们忍耐的临界点,一点点,一点点缓缓的睁开了双眸。
被冰晶所封印的感觉显然并不是多么美好。
她眉间微微蹙了蹙,身型轻盈间,恍若无物般自冰晶中飘然而出。
赤足悬空的少女,在脱离了冰晶所在后,稍显茫然。
她偏了偏头,环顾了一圈四周,最终——
少女缓缓的将视线停在了距离她最近的那个监控摄像头前。
也是直到此时,看着画面中少女那双空洞的,雾蒙蒙间,好似披着一层白纱般朦胧的眼……
坐在监控室里的众人才发现,她似乎……
很不对劲。
对视间,即便是隔着一层屏幕,众人也隐隐有一种被什么恐怖存在凝视着的既视感。
就好像是……
被猎手所锁定的猎物?
毛骨悚然感突兀的从心底泛起,不可言说的危机感下,所有人的意识都在试图指挥着逃遁。
可——
已经来不及了。
(祭品——吗?)
直接从脑海中响起的话语,即便监控中的少女连唇都没有张开,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就是来自于少女的声音。
祭品……
是什么意思?
不等众人深思下去,监控画面中,原先静静站立的少女缓缓抬起了眉眼。
(祭品——)
肯定的语调中,她轻轻的朝着监控镜头的地方抬手。
下一秒——
整个空间,时间,在这一刻都似乎陷入了静止,可监控室内的众人思维却依旧活跃着。
天旋地转间,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所处的地方,都好似成为了一张随意折叠赏玩的纸张,被少女那轻轻抬起的手肆意拖拽着,揉搓着。
灵魂上的战栗感几乎要令他们喘不过气来,可偏偏身体都随着时空的冻结而停留在清醒的一瞬,他们只能被本能的恐惧所包裹,不可反抗的无力感下,这一刻连对他们而言,仿佛连死亡都成为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