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只是单纯疑惑的话语中,曦姮俯身,指尖浅浅停留在林安秋的脸颊处。
她目光专注的审视着林安秋那张带着止不住瑟缩恐惧的面容。
真是的,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曦姮觉得自己很无辜。
所以无辜被冤枉的曦姮逐渐开始有点不开心了。
她不开心的话……
那让她不开心的那个人,必须比她更不开心。
垂眸间,看着手下那张满是惊慌的面容……
要不怎么说是白月光呢?
就算是经过了之前地牢的摧残,在短时间的休养之后,如今也能露出一种别样的楚楚可怜感。
曦姮这么感慨着,指尖仅仅是微微用力了点——
“嘶——”
长长的一道伤口沿着曦姮指尖所触碰的地方,缓缓从林安秋的眼尾展落到林安秋的唇角。
伤口很深,鲜血蜿蜒下,在剧烈的疼痛中,林安秋止不住的浑身发着抖。
可——
迎着近在咫尺的曦姮,她硬是活生生的将喉间那声呜咽吞下。
“有人说我长得有几分像你……你觉得呢?”
满意的瞧着林安秋神情之中的那抹痛苦,曦姮尾指轻轻勾起一滴鲜红的血渍,一边轻声的询问着,一边轻轻的将那点鲜红的血渍摁到了她的唇。
冰冷的触感在唇瓣上浅浅移动着,明明曦姮只是用血渍在她的唇瓣上涂抹,可林安秋总觉得自己的唇齿之间都好像因着曦姮的这个举动,充斥着一种难言的铁锈味。
不可控制的反胃感几乎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林安秋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自己之前并没有吃哪怕一口的东西,以至于此时还能控制住呕吐的动作。
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在曦姮越发冷淡的视线中,咬着舌尖逼着自己开口——触怒曦姮,只会为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不像——”
林安秋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和哭着没什么两样。
“一点都不像!”
“是吗?”
曦姮好似被哄好了。
可不等林安秋稍稍回缓……
“你还记得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你对我的评价是什么吗?”
第,第一次见面?
完全没料到曦姮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林安秋头脑一空。
好在那一天她受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奇耻大辱,直到今天都能清晰的回忆起当初的所有情景。
因此,在稍稍回忆后……
完全记起来的林安秋脸色煞白,她讪讪的看了一眼曦姮,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但林安秋说不出来,曦姮却是说得出来的。
她微笑着,仿佛是十分赞赏的开口——
“你说,我胡搅蛮缠。”
“……不,没,没有,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林安秋几乎是一下就慌了。
顾不上其他,想起自己在地牢的那段时间,林安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然起身便朝着曦姮的所在倒了过去。
她拽住了曦姮的裙摆,颇有些语无伦次的道着歉。
“我不该吊着季长恒,也不该试图找你的麻烦,是我的错,是我道德低下,是我没素质,是我……”
“怎么会呢?”
曦姮依旧是微笑着。
她轻而易举的打断了林安秋的话语,眼角余光瞥见她拽在自己裙摆上的手……
下一瞬——
整个裙摆便被她撕扯了下来。
“还真有一点被你说对了,我还就是喜欢胡搅蛮缠。”
随手将撕扯下的布料扔到地上,曦姮声音冷淡。
“你猜猜,等这次宴会结束之后,你会被安排到哪里呢?”
之前那段地牢的经历控制不住的浮现在林安秋脑海。
正当她慌乱的想要求饶时——
林安秋的视线突然停顿在了曦姮因为失去了裙摆遮掩,而彻底露出的小腿上。
那里,一个桃花形状,大小不过半个指腹的胎记是那么的显眼。
这是……
久远到林安秋差点以为自己都已经完全忘记的记忆突然重现。
她脸上的慌乱不再,而是那么努力的辨认着曦姮的面容。
说实话,季长恒当初会选择曦姮做林安秋的替身,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两人的眉宇之间,也确实是有着几分相似。
这份相似,再加上那个胎记……
林安秋突然就想明白了。
是……她。
曦姮……不,应该说是最起码这具身体绝对是她的!
就凭着这一点,明显和她有着不小渊源的现在的这个曦姮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无论自己做什么,曦姮肯定都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可……
为什么啊!
“你已经毁了我的人生一次,你为什么还要出现,还要毁我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