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恒醒来时,曦姮已经不在枕边了。
他讪讪的看着自己身侧昨夜应该是被曦姮所占据的位置,忍不住卷了过去。
闻着鼻尖若有若无的香味,季长恒才终于敢相信,昨天……
居然真的不是梦!
那么也就是说……
他缓缓伸手抚过曦姮轻轻落下一吻的额间,笑意灿烂。
只可惜……
这点笑意,在季长恒走出房间,来到餐厅后,便维持不住了。
只见原本属于自己的位子,今天居然被另外一个人所占据。
而这个人,还是他最为忌惮的希尔麦。
并不知道希尔麦是机械人,破损之后只需要花费情绪值便能立刻翻新的季长恒看着好似昨天那般重伤模样根本不存在的他,几乎是用上了全部的克制,方才忍了下来。
小蝙蝠们扑打着翅膀,在希尔麦的示意下,替季长恒拉开了希尔麦之下的旁边座位。
“你还没有用餐吧?”
希尔麦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笑的一派大方。
“一起坐下吃点什么吗?”
这一副主人家面见客人的口吻……
季长恒看着无动于衷的曦姮,忍气吞声间,也不愿意就那么随了希尔麦的愿,堕了自己的气势。
他沉默着,自力更生的拉开了希尔麦对面的座位。
“昨天的早餐照例就可以。”
希尔麦的面色,当即便微冷了两分。
一个不过仗着有几分像自己的赝品,在看到正主回来之后,难道不应该自觉地,识趣的早点滚蛋吗?
最麻烦的还是那个孩子……
连他当初都没有为殿下孕育孩子,这个卑贱的人类怎么配?
但……
瞥了一眼依旧在场的曦姮,了解曦姮对这个孩子究竟有多看重的他,最终也没有表露出什么不该流露的东西。
……
小蝙蝠们的效率是很高的。
很快,美味而丰盛的食物便被这些小家伙们端上了餐桌。
季长恒才刚刚咽了一口粥——
“诶呀!”
对面的希尔麦仿佛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很是震惊的看向了曦姮。
“殿下,季先生难道不应该先问过您再动手吗?”
“也对,季先生以往都是一个人用餐的,我不知道他居然连半点餐桌礼仪都不懂……”
他说的痛心疾首,好像很是愧疚的样子。
“是我的不是,我以为就算季先生粗俗无礼,三心二意,朝三暮四,水性杨花……过,但他在我们血族之中生活了这么久,也应该耳晕目染点……”
越想越觉得可怕,希尔麦一脸难过的将视线转向了季长恒。
明明是一副为他所着想的架子,可季长恒却无端端背后发冷。
就在季长恒戒备的目光中,希尔麦终于图穷匕见。
他说的堪称是情真意切。
“殿下,季先生连礼仪都不懂,这日后等小殿下出生,季先生真的能够教导好小殿下吗?”
心底最不可触碰的那条红线终于绷断。
季长恒攥紧了一边的叉子狠狠向希尔麦砸了过去。
希尔麦是可以避开的。
但他为什么要避开?
他微笑着,任由叉子划过他的脸颊,最后掉落到地上。
“叮——”
器具与地面所碰撞的声音,惊飞了一片的小蝙蝠们。
曦姮终于舍得开口了。
“你在做什么?”
很是平淡的一句话,被问到的人,却半点都平淡不下来。
季长恒不敢置信的看着好像是在质问自己的曦姮,整个人都傻了。
昨天晚上他们不还是……
怎么一到今天,曦姮居然这么对待自己?
他撑着桌布的手缓缓攥紧,无意间碰倒了台面上的烛台。
蜡烛又好巧不巧的顺着掉到了一脸无辜的希尔麦面前——将他的袖口烫出了一道难看的痕迹。
“你在发什么疯!”
曦姮脸色骤然一变。
她起身拽过季长恒的手腕,声音冷硬的命令着。
“快和合安道歉!”
发疯?
本就预备的道歉统统被曦姮的举动堵在了喉咙口,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委屈到连脖颈都红了。
“我不!”
眼眶水波粼粼间,声音也跟着不受控制的大了起来。
“你一早上和别的男人亲密无间的共进早餐,你考虑过我了吗!”
之前希尔麦挑衅他,向他示威的时候,曦姮视而不见,现如今希尔麦受欺负了,她倒是第一时间就跳了出来?
道歉?
他道什么歉?
他有什么错!
“他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一个好朋友,你误会……”
曦姮瞥了一眼季长恒凸起的腹部,忍着烦躁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