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姮爱顾星彦吗?
或许是爱的。
但这份爱太浅薄了。
浅薄到追根究底,或许也只有喜欢的程度。
智者不入爱河,愚者重蹈覆辙,感情这种东西是没有输赢的,可现实有。
所谓的赢家是否,遗留到最后,赌的也不过是人心。
好在——
曦姮自认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不触及一些特殊情况的前提下,她的底线原则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
她虽然不能保证一定会让顾星彦赢,但她能肯定,自己一定不会让顾星彦输。
至于更具体的么——
不急。
作为一个自认还算是讲道理的人,先让她去找女帝问问这流言的源头,听听女帝的狡辩……啊,不是,是解释再说。
垂眸感受着马车的颠簸,曦姮笑意微凉。
……
与此同时——
御书房内。
“阿嚏!”
正端坐于桌前批改着奏折的女帝突然鼻尖一痒。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种背后一凉的错觉?
沉默的看着桌上正好摊开的奏折,看着上面又是有臣子关于七皇子之事上奏,女帝很是头疼的揉了揉脸。
旋即,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她转头看向一边伺候着的内监总管孙长福。
“三天了,七皇子那边知道错了吗?”
就是因为七皇子那边丝毫不认错,以至于身为内监总管,大气不敢出,生怕女帝就问到这个死亡话题的孙长福:……
笑死,别说是知道错了,他甚至连后悔都没有后悔过,这段日子要不是顾忌着女帝,指不定还要放两个鞭炮庆祝下。
但这话显然是不能直接和女帝说的,否则七皇子以后会怎么样孙长福不知道,但她自己肯定是要挨骂的。
因此……
她小心的斟酌着自己的用词,用着最为委婉的话语,婉转的将事实告诉了女帝——
“七皇子殿下他还小,难免有些不懂您的良苦用心,若是要他想明白其中利害的话,可能还需要一段时日……”
听出了孙长福言下之意的女帝:……
“啪!”
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嘶!
真特么的疼!
草率了,应该用奏折摔得!
但身为女帝,为了自己的颜面,她终究还是咬着牙硬是一声没吭,在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手往后面缩的同时,神情继续盛怒。
“岂有此理!”
察觉到女帝小动作了的孙长福:……
作为从女帝还是亲王时期就跟随在侧伺候的老人,深知女帝本性的孙长福表示,憋笑她是专业的。
只见下一秒,孙长福默默后退一步,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嘴里还不忘满是诚惶诚恐的来上一句“陛下息怒”。
完全有感觉自己被敷衍到了的女帝:……
孙长福这老货!
可小七这么下去,确实也不是办法,他小不懂事,自己身为他的母亲,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乱来呢?
罢了——
儿女都是债啊!
不破不立。
想到这里,女帝也终于狠下了心。
她抬头看向孙长福,声音低沉。
“让小七去殿前跪着,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再起来!”
啊这——
孙长福一顿,看出女帝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啊……
她紧了紧手中的拂尘,最终也只是叹息一声,领命退下。
本想着女帝这边是劝不了了,七皇子那边能说通一下,结果——
“跪就跪!”
面容精致的少年昂着头,一身红衣尽显肆意风流,他挑眉,明明眉眼之间尽数傲慢,可因着那张面容实在美丽,以至于连那份傲慢,都好似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甚至没有多问上一句,直接走到女帝宫门前,手一掀衣摆便直接跪了下去。
孙长福:……
她能怎么办?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内监总管而已!
劝不了,是真的连一点都劝不了!
……
当曦姮再度踏入京都中心地界之时,已经是次日了。
即便是多日不曾回府,府中的一切也没什么太大的改变。
在安置好顾星彦后,曦姮迎着管家激动含泪的模样换好官服,带上御赐的腰牌,面带微笑的……去往了皇宫。
明明是很短的一段路,但曦姮硬是骑着马绕着整条街都转上了一圈,确认所有人都能知道自己其实还活着后,她方才抛开身后的大片讨论声,进往了宫门。
等通传后才可见女帝是不可能的,也就只能仗着腰牌在皇宫中通行无阻了——别问女帝为什么会给曦姮这么大权力,问就是一代圣人的含金量别人根本不懂。
也就在曦姮走到女帝宫门前时——
看着那身着红衣,挺直脊背,就那般倔强的跪在宫门前的少年……曦姮脚步一顿。
这人该不会是……
“七皇子殿下?”
谁喊自己?
而且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