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疑惑,英王倒是一愣:“莫非宰辅没和你说过?”
“老师确实未曾提及,不知有何忌讳?”
英王道:“哦,宰辅可能另有所想。不过本王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下,此笔砚非同寻常,宰辅专用于写史,落笔便是春秋,一字难改,就连宰辅大人,也不会轻易动用,最多的一次,还是编撰周史的时候。”
江凡这才恍然,难怪此笔称为春秋,此砚谓之黑白。史书春秋,黑白分明,当有此意。
遂拱手道:“多谢殿下提点,否则日后必会闹出不妥。”
英王笑道:“此事我也不好过多置喙,宰辅既然未曾提及,日后你还是询问张大人才好。”
江凡点点头,心里多少有点纳罕,此笔砚广为人知,但其间还有这些内情,若非英王说起,他还真就不知道。
太子道:“宰辅劳苦功高,如今年事已高,归隐也好,天下之事自然有想操心者为之。”
“皇兄说的是,有心方可有为。说句不该说的,皇兄就是太闲散了,父皇年事同样已高,皇兄该考虑考虑早日接掌大宝,为父皇分忧。”
太子淡淡道:“日后再说吧,你也知道我无心国事。”
英王道:“好,好,知道你不爱谈国事,今日不说这个,钓鱼,钓鱼。”
三人说说笑笑间,江凡也开了胡,一条二斤多的鱼儿上钩。
不多时,太子梅开二度,又是一条二斤锦鲤。
一个时辰功夫,太子足足钓上来三条大鱼,江凡也不差,虽然落后了些,却也有三条进账。
唯独英王一条没弄到,不由大叫手气不佳。
太子淡淡道:“你那闹哄哄的,鱼儿怕是都吓跑了。”
英王丢下鱼竿:“既然如此,小弟就不干不擅长之事了,稍后小弟负责生火,咱们自己动手,吃着才香!”
他也是说干就干,兴冲冲抱来一大捆果木,也没用斧头,一根手指就劈好柴火,竟然就在这大殿中升起炭火来。
江凡笑道:“臣还真是幸运,和两位殿下一起用膳。不过随身调料不多,今日便将就些,做个烤鱼吧。”
说着,从怀中摸出调料盒。
英王朗声大笑:“传言果然不虚,江逍遥是个贪嘴的,这调味料居然随身携带。”
江凡道:“就这点爱好,两位殿下见笑了。”
不多时,六条鱼儿烤的喷香,三人大快朵颐。
英王吃了一口就目光大亮:“好!好!区区烤肉,竟然如此美味,本王吃遍天下美食,无一可比。”
随后一大半都进了英王口中,吃的意兴飞扬,赞不绝口。江凡只是象征性吃了些。
然而据说食欲从来都不振的太子,居然也硬生生吃了两条,其中最大的那条金色鲤鱼也被他吃的干干净净。
英王笑着称,若是江公子多住一年半载,恐怕以食疗就能治好皇兄的病。
而在三人饮酒吃鱼的时候,曾春也正在向平皇禀报。
“……便是如此。初时太子极为震惊,似是出手试探,却仿佛大失所望,随后钓鱼闲聊,恢复如常。中途,三殿下忽然驾临,三人正在饮酒吃鱼。”
平皇听罢,目光有些许怪异,“钓鱼……吃鱼。倒是有闲情逸致……宗耀此去为何事?”
曾春道:“去给太子送千年参王调理身体。”
平皇不易觉察的一笑:“倒是手足情深……好了,你下去吧。”
曾春退出殿外,却面色有些古怪,许久,缓缓看向远方:“爹,您老……到底知道些什么……”
而此刻,烤鱼已经吃完,意犹未尽的英王抹抹嘴:“真是美味无比啊,想起我那皇嫂和皇侄也最爱吃鱼,若是他们还在,一家人其乐融融同享美味,该有多好……”
忽然像是反应过来,赶忙道:“皇兄,小弟失言了。”
太子面色如常:“无妨,人死不能复生,为兄早已不再介怀。今日为兄倒是和你有一般想法呢。”
英王面色有些黯然:“想我那贤侄自有聪慧绝伦,若是到现在,也该有江公子这般年龄,以贤侄才华,定会如江公子般名震天下。”
太子道:“孤时常于此垂钓,便是为了缅怀二人,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缅怀足矣,不必伤神。”
英王道:“皇兄能够看开,小弟心中轻快许多。说起来,九月初九,便是我那侄子的祭日,又快到了。”
太子缓缓道:“他生于七月初七极阴之时,故于九月初九极阳之日,生死时辰皆不详,夭折也在情理之中。”
英王叹息:“皇兄,此乃方士胡言乱语,贤侄之死颇有古怪,你难道真不想追寻了?”
太子摇摇头:“十年苦寻无功,昔年纵有不妥也早已深埋地下,线索无寻,何必徒劳。”
“可是大哥……”
忽然他扭头看了看江凡,像是回过神来:“呵呵,今日谈此事甚为不妥,失言失言,还是不说这个了。想来皇兄和信任镇西王还有事相商,小弟便不多打扰了。”
随即转向江凡:“江公子,若能多住几日,寻个时间再与本王痛饮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