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个酒客匆匆拿起帽子跑掉,酒家也哐当一声关闭了大门,偌大一条长街上,行人绝迹,门户皆闭,宁静的仿佛死地,唯独剩下酒肆外的江凡自斟自饮。
片刻,江凡将最后一片肉咽下,才放下筷子,缓缓抬头看向前方,轻笑着摇头:“这出戏……好大的舞台,净街了呢。”
“不是净街。”一个声音缓缓传来,从一条支巷走出个全身蒙在黑衣中的人。
“是净城。十里岱城,三十八万丁,因你一人而静。”
江凡目光淡然:“舞台虽大,没有观众,甚是遗憾。”
黑衣蒙面人冷漠道:“何须那些凡夫俗子做观众。”
江凡点点头:“真正的看客都在包房坐定了吧,你们这些表演者,也该粉墨登场,还等什么呢?”
随着他一句话落地,无数人仿佛凭空冒了出来,瞬间占据整条街道,包括楼上的制高点。
江凡环视一周,光入目所及,便足足有差不多三百人,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每一个都目闪精光,神元气足,显然都是绝强者。
而在远方屋脊之上,也有无数人影开始出现,居然数不过来。
“大戏开幕……”
远处的一座高塔上,两人相对而坐。
凤辰缓缓拈起香茗,轻轻嗅了下,却又放了下去,随手从旁边抓起酒壶,仰头灌了几大口。
“虽说这茶也甚妙,但本皇主还是喜欢江逍遥所酿之酒。”
另一人乃是一女子,劲装披风,发丝装束一丝不苟,膝上端端正正横放着长剑。赫然是太华云若。
“对此一人,何必如此阵仗。”
凤辰淡淡一笑:“云姑娘,你调查那江凡如此之久,难道觉得不应该?”
云若微微蹙眉:“一切尚缺乏足够证据。”
凤辰淡淡一笑:“陆睚失踪,家父身亡,高剑仙陨落,哪次他都在场。”
“然则,只有目击者单方之言。”
“不错,只有一些杂兵看到,凭此及推测,的确无法定其罪,但你我都知道,一定是他,而既然没办法,也不能去公开定罪,刺杀显然是最好的。”
“刺杀?这般阵仗,形如战争。”
凤辰面色平静:“对待此人,如何都不为过,你永远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后手。本座……可是深受其害。”
云若凝视着他:“不,恐怕不止如此,凤家皇主……仅仅这个理由不够。”
凤辰淡淡道:“目的一致,说与你听也无妨,江凡……似乎身怀绝世秘宝,可短时间狂飙战力。我想,云姑娘走遍南疆,亲临金鸡山、葫芦口,大概也听说了吧。”
“云若的确询问过诸多参战军兵,但大多为底层军兵,只有极少数强者曾目睹,却对江凡当时暴起,战力逆天说法不一。”
凤辰轻哼一声:“本座,却知晓四次……”
“四次?”云若一愣。
凤辰目光转向江凡的方向:“江凡入秦于阳都之郊,忽赤山异兽之战,鄱云湖硬碰一击,葫芦口家父被擒。”
云若面现惊容:“所以……尊驾是在担心他本身的秘宝?”
“不错,要逼出秘宝,显然要用人命来填,本座要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到底能持续多久……”
云若骤然目光收缩:“人命……尊驾的意思,要用人命来探查这一切,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对眼前这些人,你并没有把握?”
凤辰嘴角勾起:“江凡……不会那么容易杀,第一批,只是蹚水。”
云若看着他:“这便是,皇道无情?”
凤辰漠然一笑:“彼此彼此,太华圣地,岂非也并未动用圣地门徒,而是在雇凶杀人?云姑娘,看着吧,这场戏,比你想象中要精彩……”
江凡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啧啧叹道:“都到齐了吧,好阵仗。一场前戏居然要这么多高端群演,看来比我想象中要精彩呀。”
黑衣蒙面人淡然道:“只是你看到的,满城皆藏兵,八方俱有将,江逍遥,今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何处再逍遥?”
江凡哈哈一笑,“你们既然敢叫出我的名号,看来是真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也罢,既如此,坦诚相见也好。”
说着,伸手在脸上一抹,一个黝黑的年轻人瞬间变成一个长发散披,肌肤白皙如玉,俊美洒脱的翩翩佳公子。
从北面走出一个脸上划着十字交叉刀疤的中年男子,手中的独脚铜人轰然拄地。
“不得不说,江逍遥,果然一表人才。”
江凡看了看他:“这个造型……你是曜宸?”
“哈哈哈,想不到,区区薄名竟然入了你逍遥王的耳,不错,某家苍山曜宸。”
“曜宸,苍山十凶之首,居然敢直面本王,不遮不掩,是条汉子,比这些藏头露尾之辈强得多。”
“曜某虽被视为凶徒,但顶天立地,敢作敢当,遮遮掩掩作甚。”
江凡点点头:“但是本王很好奇,谁给你的底气刺王杀驾,我若不死,你知道要面对什么?”
曜宸纵声狂笑:“曜某敢来,就没怕过,